周予浵拉著安嘉宜的手樓上樓下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倆個座位,周予浵詫異道:“都八九點了,還這麼多人,下次看來還是應該遲點來。”

安嘉宜看著周予浵笑笑,有些意味生長的意思,卻不說話。

周予浵看她笑得有些古怪,便自我反省了一下剛才的話,覺著也沒什麼不妥,便笑問道:“你笑什麼?”

安嘉宜看著周予浵道:“我剛剛跟你從一樓晃到三樓,還想這裡這麼多人,會不會有人上來招呼你聲“予浵”呢?”

周予浵笑著輕拍了下安嘉宜的腦門道道:“你是剛才楊阿姨開門嚇著你了吧,到這會了,跟我在這裡找別扭。”

安嘉宜被他看穿了心思,卻也毫無愧色,只模糊不清的笑哼了兩聲。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將他倆的粥、點心和小菜端了上來,周予浵和安嘉宜便各端過了自己的那份。

粥很燙,倆人還沒開始吃,便聽到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周!週週!”

安嘉宜頓時呆住,吃驚的看了一眼周予浵,便扭過頭向後看去。木質旋轉而上的樓梯口處,正有個年輕靚麗的女子興奮的向他們這個方向揮手。

安嘉宜轉過臉目瞪口呆的看著周予浵,周予浵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還好那女孩子上了樓,便直撲周予浵身後的那張桌子,和另一個女孩嘰嘰呱呱的笑談了起來。

周予浵大鬆了口氣,安嘉宜的臉卻仍是紅紅的窘著,過了一會兒,安嘉宜低頭,憋出了一句:“我希望以後可以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周予浵笑著挑眉,很有些嘆服,還有比這更不講道理的事嗎?他小心的提醒安嘉宜道:“嘉宜,你搞錯了,那女孩不是叫得我。”難道這樣也算有罪?

安嘉宜抬頭看著周予浵,眼睛裡有些亮晶晶的閃爍:“可是你剛才自己也不確定,不是嗎?”

安嘉宜覺著憤怒而委屈,她討厭過眼前這人、防備過眼前這人、也氣恨過眼前這人,可她最後卻喜歡上了眼前這人,縱然她知道他有那麼多那麼多不好。

這是一份甚至對自己都無法坦白的感情,卻有著致命的誘惑,她知道他的過去,也知道他們不可能有將來,可是她仍抵不住他的蠱惑。

昨夜,當她最終仍是牽著他的手回了甘盾路時,嘉宜就想過,就這樣吧,不去想什麼過去將來,就只是現在,反正三個月也好,半年也好,她和他最終會分隔在大洋的兩岸。

可嘉宜想即便是一場短暫的豔遇,她仍希望擁有的是一段純粹的感情,至少不該有別的女人的陰影。

周予浵看安嘉宜確實是認真的憤怒著,不由得感慨女人真是天生的獨裁者,你做過的當然是有罪的證據,說過的想過的也別想逃,現在就連你沒想到的都可以作為呈堂的罪供。

不過這感慨中卻帶著幾分甜蜜,周予浵還是很樂意見到安嘉宜為他吃這種天外飛醋的,於是他摁住嘉宜的手,誠心誠意的保證道:“嘉宜,以後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安嘉宜鬆了口氣,兩人便開始喝粥。

等吃完了早飯,倆人上了車,嘉宜跟周予浵道:“你去公司吧,我想到蔚藍之都去再拿些東西,你把我放在路口就行了。”

周予浵點頭道:“潘軍應該會去那兒,你要有什麼事就跟他說吧。”

安嘉宜搖頭道:“也沒什麼事,我中午會到我媽學校去。”

周予浵偏頭問安嘉宜道:“嘉宜,什麼時候適合我去你家拜訪一下你父母?”

安嘉宜吃驚道:“你拜訪他們幹嘛?”

周予浵道:“禮貌上總是應該的吧。”

安嘉宜斷然否決道:“不用!”猶豫了下,安嘉宜補充道:“你千萬別去我家。”

周予浵笑:“為什麼?你家有老虎?”

安嘉宜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道:“高博家在我家樓下,我不想大家碰見了難堪。”

周予浵偏頭深看了安嘉宜一眼,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懶洋洋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怕你父母會拿棍子轟我呢。”

安嘉宜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爸媽不會的,我的事他們都隨我。”

周予浵笑了笑,便不說話了。周予浵沒想到今時今日安嘉宜仍然這麼顧及高博,他不過是說到她家拜訪,嘉宜第一個反應竟然是怕高博難堪,而不是她父母的態度。

如果說兩三天前周予浵還不會在意這樣的事,那麼現在這讓周予浵有些不是滋味。

車到了蔚藍之都小區的路口,安嘉宜說道:“我就在這下吧,你別忘記了今天跟李總打電話。”

周予浵自顧將車開到小區門口才停下,拽過安嘉宜狠狠的親了一下道:“我答應過你的事就不會忘記的,你別不放心了。”

安嘉宜皺著眉,一臉嫌棄的擦了擦嘴巴就下了車。周予浵給她氣得發笑,便開了車離去。

安嘉宜到了樓上,看見工人們依然在吭哧吭哧的砸瓷磚,灰濛濛的客廳裡面背朝門站著的卻不是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