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照片(第1/2頁)
章節報錯
一張照片
高博第二天一早就開車去了醫院, 把湯送到嘉宜病房。嘉宜媽媽見到他很高興,可嘉宜看起來卻有幾分生分,當高博熟練的把湯倒進碗裡,坐到嘉宜身邊打算喂她時,嘉宜側頭避了避, 說了句:“高博, 你真得不需要這樣。”
高博聽了這話很有些受傷的看著安嘉宜, 嘉宜媽媽趕緊接過湯碗對高博說:“高博,我來吧, 你還要上班呢。”
高博也就趁勢下臺, 說了句:“嘉宜、媽,那我先走了,下班後我再過來。”
高博走了以後, 嘉宜媽媽就開始抱怨嘉宜:“嘉宜,這就是你不對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高博好心好意給你送湯來,你這小性子可使得有點過了。”
嘉宜先抿著嘴不吭聲, 可架不住她媽媽的嘮叨勁兒,便蹦出來一句:“媽,我是不想林阿姨再說閑話。”
嘉宜媽媽一聽這話立刻就回過味來, 忙問道:“什麼叫再說閑話?高博他媽說你什麼了麼?什麼時候?”
安嘉宜不想自己的爸媽跟著生這些閑氣, 就只含糊的說了句:“媽, 你別問那麼多了。你只要知道林阿姨並不希望我跟高博複合就行了。”
嘉宜媽媽一聽這話就一口氣就給堵在了那兒, 細想一想嘉宜住院,高博都來送湯了,林新梅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都這會了,林新梅是面也沒露,話也沒有。可林新梅有什麼理由怪嘉宜?
就為了嘉宜的病?嘉宜媽媽只氣得心口疼,便冷笑道:“這世上的父母都是瞎操心的命,我是管不了你了,我倒希望高博他媽能管住高博!”
嘉宜媽媽氣歸氣,等晚上高博來的時候,她面上倒沒帶出來些,反倒是格外親熱些。
嘉宜見了再也無話可說。
高博卻並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只是仍照著自己的章程做,每天都煲些湯送到醫院,也都照例問句:“嘉宜我來餵你吧。”嘉宜不願意,他就自動讓位給嘉宜媽媽。
連著幾天下來,安嘉宜只覺得很累。看著高博時,安嘉宜清楚的知道這個人已經融在了自己以往的生命中,不管他做過什麼,她還是沒有辦法恨他。只是,她也沒有那個膽子再去愛他。
想起林新梅那天說的話時,安嘉宜會很心虛的反省自己現在這樣是不是“一副餘情未了的樣子,吊得人不死不活的”。可是她能對高博說的也只能是“對不起,高博我不需要。”“高博,你別來了,我媽照顧我就行了。”諸如之類的話。
看著高博有些憂傷的樣子,安嘉宜會覺著自己每天說這些話有些無謂的殘忍,可是每每等高博走了,嘉宜卻只恨自己這次還是不夠彪悍。安嘉宜雖然口齒伶俐,可事實上她從小到大從沒跟人吵過架,對著高博她更做不到惡言相向。
高博心裡也並不是像他表面那麼平靜,那天他媽說親眼看見周予浵親了嘉宜,這話就等於是拿刀往他心窩上捅,可是高博覺著他現在對這痛有些麻木了。在親眼見到嘉宜人去樓空的慘淡景象,在恐懼著從此嘉宜就從他生活中消失的那一霎那,高博將自己的底線調到了最低——如果不是嘉宜親口對他說她已經愛上了周予浵,那他就要以愚公移山的精神找回他們最初的愛。
所以當有天高博下班來看嘉宜時,看見嘉宜病房門口放了兩個碩大的花籃時,腳步絲毫也沒停頓。可是病房裡嘉宜媽媽和嘉宜並不在,高博看見床頭櫃上有兩張漂亮的賀卡,猶豫了一下,便開啟來看了一看。兩張卡片上寫著相同的祝辭:“祝安小姐早日康複!”可落款分別是騰輝集團和周予浵。
高博反複的默唸著這句話,心裡快速的思索著。嘉宜住院這幾天,周予浵並沒露面,現在送來了花籃,可賀辭卻有種微妙的客氣與距離感,也許他們之間的程度並沒到那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嘉宜和她媽媽在下面散了會步,回來看見高博在床前坐著,倒也沒覺著奇怪。
可看到床頭櫃上那兩張賀卡的時候,嘉宜媽媽解釋了一句:“今天嘉宜他們一個業務單位的辦公室主任來看了嘉宜,送了兩個花籃。”
高博微笑著說了句:“噢,我看到了,很漂亮。”
安嘉宜看了高博一眼,無端的覺著他這話透著點虛偽的意思。
今天下午騰輝集團的辦公室主任忽然帶了兩個人來看她,嘉宜從來都沒見過這幾個人,覺著很是驚訝。可騰輝集團辦公室主任卻笑容可掬的跟她說道:“周總前幾天出國了,今天打電話回公司的時候,特地要我們代他來看看安小姐。我們企業的發展離不開銀行的支援啊。”
安嘉宜聽了有些啼笑皆非,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崗位定在哪兒了,居然還能代表銀行接受企業如此深情的關懷。可是正如嘉宜媽媽說得那樣“伸手不打笑臉人”,對著素昧平生的騰輝辦公室的幾個人,安嘉宜只好反複說著答謝的話。
等騰輝辦公室的人走了以後,嘉宜媽媽問長問短了半天,直到嘉宜煩了說了句:“媽,不相關的一個人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嘉宜媽媽才住了嘴。
靜下心來,安嘉宜細想了一下她這次生病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很為周予浵這種似是而非的曖昧感到困擾和煩惱。周予浵風流名聲在外,這樣的事情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做,自然是得心應手,遊刃有餘。可安嘉宜卻不希望被周予浵拖進這種追逐和被追逐的遊戲中,她不是周予浵,她沒有他那樣的金剛不壞之身,她如今就是一個泥菩薩,剛經歷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劫,如今正戰戰兢兢的過河,只希望到岸上時真身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