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柔任他捧著,又問。

“瘟疫沒有之後,只有在瘟疫中發瘋的人。我的確在後面又醒了過來,但是除了自己的使命,我什麼都不知道。”

海陵搖頭。

“你的使命?”

寧汐柔重複了一遍。

“嗯,我要守護這幅軀殼,直到您回來的時候。”

海陵說。

“是給你的使命?”

寧汐柔問。

海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可能是因為失去了自己用眼睛觀察世界的能力,反而會對來自它者的視線更加敏感。

寧汐柔感受海陵的注視,很堅定,又似乎蘊含著一點悲傷

她知道了。

“是我給你的命令。”

她說。

“這樣殘忍的使命,如果不是因為這是您的意思,如果不是因為知道我還能等到……我寧可真的死在那場瘟疫中。”

海陵嘆息著說。

“您的眼睛還痛嗎?”

他問。

沒有等待寧汐柔的回答,他吻上她的眼睛,濡濕,帶著一點微甜的腥氣。

是血的的味道。

“我存在於此的意義,就是這個。”

海陵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用一個個輕如羽毛般的吻,將舌尖血塗到她依然泛著疼痛的地方。

與吻一起消弭於空氣中的,還有那份終於散去的痛楚。

這個人是她的鎮痛劑。

寧汐柔明白了。

“只有這個嗎?”

她笑著,挑起他的下巴。

即使目不能視,她的姿態依舊傲然,一如既往地,淩駕於萬物之上。

“不,您想怎樣使用我,都是我至高的榮幸。”

海陵的聲音微啞。

“我很好奇,木偶的身體,會有除了觸感之外,別的感覺嗎?”

寧汐柔的指腹點在他的喉結上,壞心眼兒地用指甲颳了一下,滿意地收獲了一聲短促的低吟。

“您想驗證,哪種感覺呢?”

海陵雙膝跪地,他仰起頭的時候,鼻尖剛好能夠擦過寧汐柔上衣的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