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這樣一問, 我突然就什麼都不害怕了。”

比淚更先落下的是吻。

如同潮汐緩緩侵蝕沙灘,蔓延而上,一點一點浸潤其中。

寧汐柔閉上眼睛, 緩緩仰倒在床上,陷進柔軟的天鵝絨中。

而柔和秀麗的外表不同,海陵的吻是很兇的,彷彿平靜海面下隨時等待著擇人而噬的獸。

她將手臂搭在海陵的脖子上,指尖把玩著他的長發。

黑色綢緞一樣,微涼,從她手指間滑落,落在寧汐柔的鎖骨上。

有些癢。

“殿下,”

在彼此逐漸灼熱升溫的呼吸間,海陵停下了動作,看著寧汐柔的眼睛,

“我們還會再見嗎?”

“您……還想再見到我嗎?”

再問出這個問題時,海陵的瞳孔隨著呼吸,幾不可見,又無法自控顫抖著

他明明連自己都不相信這個可能性,卻又控制不住想要聽到答案的心。

“如果我想的話,就可以見到嗎?”

寧汐柔果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或者說,她用另一個問題,來覆蓋了這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可以的。”

海陵吻著她眼角下的肌膚,

“只要你想要,什麼都可以達成。”

比吻更無法隱藏的是淚。

海陵的唇落在她的鎖骨上,輕輕咬了上去,牙尖帶來了一點刺痛後,淚水滴落的濡濕在她肌膚上暈開。

“求您,求您……”

他緊緊抱著寧汐柔,低語的姿態比祈禱還要虔誠。

“一定要想,再見到我,可以嗎?”

這個問題,又或者說是請求,依然沒有得到答案。

寧汐柔摟住他的肩膀,仰頭吻了上去。

吻與慾望糾纏,在也許可以被稱為愛的海浪中翻湧起伏。

寧汐柔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想要見到他。

她只知道,

在這一刻,她不希望看到他的眼淚。

柔軟的天鵝絨凹陷出兩個人的形狀,

像是擁抱,又像是抵死纏綿後,無法再被分割的荊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