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眉眼處處都和諧,很耐看。

尤其是沉浸在慾望與恐懼的交錯中,那份情態,更是絕無僅有。

在這些各種各種的美中,禾懨柳又是獨一份的。

玫瑰瀕死時,一種難以言喻的頹豔。

如果禾懨柳真的是一叢玫瑰,

那他大概是沒有好好對待過的野玫瑰,生長在沙漠裡,或者是什麼更加幹渴、貧瘠的地方。

寧汐柔抬手摸上他的頭發。

說實話,手感並不是很好,發質幹枯,盡管已經被盡力梳得整齊了,觸手依然有些紮手心。

即將枯死的玫瑰花瓣。

“我想見你。”

他低聲說著,目光灼灼,看向寧汐柔。

禾懨柳說話的音調和常人不大一樣。

他似乎要將每個字都在心裡預演一遍才能說出來,字與字之間的間隔停頓都很明顯。

像一個正在學習說話的稚童,

語言還沒有成為本能,音節是需要思考才能對應上意思的符號。

“為什麼?”

寧汐柔笑著問。

她其實並不在意答案,

但禾懨柳認真思考的樣子真是美得叫人心驚。

一點發絲順著臉頰滑落。

他的骨相實在是極好,眉眼到下巴的線條流暢精緻,再瘦也不顯得幹癟,反而帶上一種破碎憔悴的美。

臉色蒼白,唇色和瞳色卻濃豔。

他看著寧汐柔,眼中除了她再無任何。

怯生生的,安靜的,等待著她垂憐的神情。

比起稚童,他更像是新生的幼獸。

是白紙一般不沾染任何世事的純淨,如同他慾望的顏色,那樣純粹。

和初見時那幾乎空茫,甚至沒有生死愛恨的慾望之火不同。

禾懨柳的顏色彷彿改變了,在那張豔麗的臉頰旁,只有寧汐柔能看到的火焰中,

一點暈開的紅色緩緩浸染。

這竟是他世界中唯一的顏色。

“因為,你。”

禾懨柳蹦了兩個詞出來,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