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咚、咚、咚”

溫嶠推開門,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被鐵鏽髒汙的玻璃窗破敗老舊,溫柏就站在走廊,他的站姿懶散,在看到她又便稍稍直了身子,挺拔如松,露出一貫溫柔的笑。

“房東姐姐,我燒的菜多了些,要不要一起吃飯?”

溫嶠側身給他讓道,看著他姿態自然地換上鞋櫃裡嶄新的男土拖鞋,接著又去廚房燒了壺開水,再出來時已經端著飯菜和溫水了。

溫嶠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她的手機功能比玩家的多,還能看看肥皂剧和新聞資訊。

想到肥皂剧,就又想到乙女系統了。

她掃了眼群聊訊息裡的內容,剛要退出又發現朋友圈的板塊多了一個小紅點。

點進去,原來是602楊騰給她的所有朋友圈都點了贊。

還有朋友圈?

眼看著朋友圈背景那熟悉的柏樹,溫嶠的指尖頓了頓。

這是她在藍星時的朋友圈,被生存遊戲照搬過來了。

她又去翻溫柏的朋友圈,看到了那棵繁茂生機的橋樹。

溫柏將飯菜放置在桌面上,對她沒長骨頭般躺在沙發上的動作習以為常,走過去環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已懷裡。

他也看到了自已的朋友圈內容。

他們的頭像看似是情頭,實際是一張合照。

那時姐弟二人放學後在臨江公園看日落,下午四五點的夕陽無限好,光線也柔和,像是為二人罩下溫馨的濾鏡,微風不燥,一派和諧。

這幅畫面被一位攝影愛好者拍下來送給他們,溫嶠看後很喜歡,說要設定成頭像。

她一直想用自已的照片當頭像,但是總覺得別人會背地裡說她自戀。

她的頭像裡能看到溫柏撐在欄杆上修長的手,溫柏的頭像裡能看到她被風微微吹起的發絲。

至於朋友圈背景。

某日溫嶠半夜推開他的門,舉著手機頁面懟上他的臉,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樣,略有些得意:“你的朋友圈背景為什麼是橋樹?”

溫柏被她撲了個滿懷,一面用手護住她的身子,一面將她抱住:“那你的朋友圈背景是不是要換成柏樹?”

求你了嘛。

那年冬天,鋪著厚厚絨雪的柏樹之下,溫嶠在雪被上用指尖畫了個愛心,她的鼻尖被凍得發紅,畫完愛心的冰冷的手就一個勁地往一旁給她拍照的溫柏的脖子裡鑽。

溫柏被猝然而來的寒冷刺得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為她重新系好圍巾戴好帽子,確保她不會受凍。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又想抱她。

溫嶠一面笑一面繞著柏樹跑,溫柏在後面亦步亦趨慢悠悠地跟著,她跑得氣喘籲籲,撥出的氣在冬日裡化作白色的霧,溫柏見她玩夠了就一把將她拉入懷中,狠狠地揉她的頭。

之後,她將這棵柏樹設定為了背景。

每次有人看過她和溫柏的朋友圈之後,都會向她感嘆:“你們關系真好啊。”

溫嶠但笑不語。

那些青春的、曖昧的、美好的時光,或許短暫、或許永恆。

——

有好多條好友申請。

都是玩家。

溫嶠一邊吃飯一邊瀏覽他們發的訊息,這才第一晚,平安無事,大多都是想巴結巴結她問問好的。

溫嶠每次吃飯都吃不了幾口,溫柏只給她盛了半碗米飯,但是“永遠剩一口”好像已經成為了她的人生信仰,看見她放下筷子後溫柏就自覺拿起了她的碗把剩下的吃幹淨。

等洗好碗筷出來後,溫嶠已經洗漱完上床玩手機了。

“姐姐,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