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關系,蟲是無窮無盡的,當務之急得讓錦千重本人出來。

“錦千重,你想讓我死在外面嗎?鏡麵人馬上要過來殺我了!”

哭是吧,那她也哭,看誰哭得過誰。

溫嶠是真覺得這世界就是一坨狗屎,真他爹的草單啊,本來還是梨花帶雨地假哭,哭著哭著就真情流露了。

這感覺真是酸爽,給她這樣一個幾百年不當玩家的人體驗了一把生存遊戲的快樂。

真他爹牛,問宇是吧,我記住你了。

黑洞處爬出一堆小黑蟲,它們順著洗手臺來到地面,數不清的蟲子堆積,顯露了真正的錦千重的身形。

溫嶠柔柔弱弱地靠在牆上,抹一抹眼淚:“你還不快把他丟進去。”

原先地上死去的蟲早已沒了蹤跡,鏡麵人錦千重的身體也才重塑了一半,可見那番話的打擊之深。

她的話語帶著極重的鼻音,錦千重用指腹擦拭她的眼淚,盡管自已臉上還掛著淚痕。

溫嶠瞥了眼鏡子中的蟲:“他還會再出來嗎?要不要把鏡子封死?”

說到底,還是她砸碎鏡子的緣故。

但就算不砸碎鏡子,她推測鏡麵人也能出來,無非是時間早晚而已。

這般想著,她又記起來電梯是有六面鏡子的,而那些規則——觸犯了這些規則,會導致鏡麵人出來嗎?

那每個人有六個鏡麵人?

太恐怖了。

就鏡麵人出來的這半天,她都忙得精力交瘁,感覺這短短幾個小時比幾天都充實。

“他當然會出來,但在此之前,只要遮住鏡子就沒事了。”x

許許多多的蟲將鏡面覆蓋住,而後化作一塊布緊貼在鏡面之上。

錦千重不知想到什麼,他看著她的眼,眸光複雜又傷痛,艱澀道:“對不起——”

“什麼?”溫嶠還處於蟲子能變成布這件事的驚奇之中,這才注意到他的憔悴。

“你說你有密集恐怖症,還、還——”

錦千重垂下了頭,之後的話語如此沉痛,讓他再難說下去,只能無助地撇去目光不再看她,可無處不在的窒息感和悲傷如水般湧來,讓他無處可避。

溫嶠牽住他的手,在他下頜落下一吻:“如果我討厭蟲的話,我怎麼會親你呢?”

錦千重指尖微動,似是不可置信的卑怯:“真的嗎?”

“那不過是為了傷他說的話,你怎麼當真了。”

她笑靨如花,就這樣輕飄飄地一以概之,錦千重喉頭苦澀,竊喜和驚疑交叉摻半,有些默然。

她牽著他回到休息室:“今晚一起睡,我和你慢慢說。”

現在已經很晚了。

溫嶠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