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動靜抬頭看她,眼底有一瞬而過的驚豔與晦暗的慾念。

都說男人拒絕不了女人穿他的襯衫,溫嶠嘴角微勾,自然而然地坐在他的大腿上,“錦千重”框住她的腰,垂眸和她對視。

溫嶠雙臂纏住他的脖頸,眼神楚楚可憐:“錦千重。”

“怎麼了?”

“錦千重”圈住她腰肢的小臂發力,將她攏得更近了些。

“我可以相信你嗎?”她的眼睫如同蝶翼般顫顫巍巍,頗有些欲語還休。

“當然。”

溫嶠笑意愈深,嗓音也越發綿軟:“你跟我來。”

她的小拇指勾上他的,就這樣引著他來到七樓的衛生間。

她中午打破的玻璃仍然維持著原貌,她不知道後續除了錦千重還有沒有人來到這裡,但其餘人是否會被代替並不在她關心的範疇。

“錦千重”靜靜盯著鏡子裡的倒影看了一會,這才挪動視線到旁邊的空蕩蕩的鏡面上,視線最終悠悠轉向溫嶠。

溫嶠沒想到“錦千重”是有鏡面映像的。

被關在鏡子裡的人,是真正的錦千重。

他是怎麼做到的?這麼快就將正主取而代之了?那下午她昏迷轉醒後看到的人究竟是誰?

“鏡子映照不出你。”

“錦千重”淡淡重複了這句事實,嗓音中又多了些疏離,似乎也在判斷眼前之人究竟是否是他認識的溫嶠。

當然不是。

他認識的是鏡子裡的溫嶠。

溫嶠眸光微動,緩緩開口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相信你——我猜你應該將這裡的錦千重取而代之了?”

“錦千重”極深的目光寸寸審視著她,並不開口。

溫嶠好像看到鏡子裡的錦千重朝自已投來了怨恨的目光。

她面上不慌不忙,甚至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她牽起他的手:“我是你的溫嶠。”

“錦千重”神色微霽,說出的話卻不見美好:“你沒有讓我相信的理由。”

“你不認得我,蟲認得我。”溫嶠笑,“錦千重,我就是你認識的溫嶠,我來這裡就是找你,和我一起把真正的溫嶠殺掉。”

“錦千重”聽罷上句,眉目已經舒展開來,但在聽完她的話後,又染了點疏離:“你要殺死她?”

溫嶠心下一緊,腦中極速思索著,一刻也不敢鬆懈:“就這樣說一說嘛,她還是得乖乖去鏡子裡給我當鏡麵人的。”

“錦千重”這才回牽住她的手,嗯了一聲。

溫嶠心知他不信她,便主動上前湊近一步:“你彎腰,我剪一根你的頭發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了。”

“錦千重”依言俯身。

溫嶠左手撫摸著他的頭,右手悄然摸上襯衫下暗藏的匕首。

若是真正的錦千重,哪需要她剪他頭發呢?在她靠近的一瞬間,他身上的蟲便蠢蠢欲動,自發脫落爬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