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嶠,你就是太善良了,這樣下去,以後豈不是誰都能潑你的水了?”

“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比嶠更善良的人!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啦,要我說不如就按老規矩懲罰他吧。”

所謂的“老規矩”其實也就是些常見的霸淩手段,比如在廁所這種小角落對其進行群毆,讓ta趴在地上學狗叫並錄下來……

溫嶠緩緩搖了搖頭,又露出思索的模樣:“這樣還是太殘忍了……不過你們說的也對,那麼,就小懲大誡一下吧。”

她眼底蘊著溫柔笑意,像晨曦微露中臨風輕顫的花朵,程淩柯的眼睛有些腫,雖看不真切,卻也心醉。

她的嗓音娓娓:“那就——把我鞋上的水舔幹淨好啦。”

程淩柯心中一震。

“怎麼可以?!這哪裡是懲罰?”金珍跺了跺腳,不服出聲。

但溫嶠並沒有回她,只是抬眸好笑地看著他。

程淩柯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他連自已怎麼跪下的都不知道了,直到地面冰涼的觸感透過褲管傳到膝蓋時他才清醒過來。

他慢慢俯身。

其實皮鞋上已沒了明顯的水珠,只有留下的一道道痕跡,他垂眸看了一會,又彎腰。

他真的在給她舔鞋。

他覺得自已真的瘋了。

他們靠得如此之近,他能聞到一股熟悉的淺淡的馨香,這是她的味道。

舌頭傳遞出來的觸感是冰涼的硬麵的,他仔仔細細舔舐著那些幾欲幹涸的水漬,又重新留下了道道痕跡。

他心下升起了一個荒謬至極的想法。

如果沒有這雙皮鞋就好了——

如果他舔的是——

她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香的,這香味像是罌粟,令人上癮,令人沉淪。

程淩柯的膝蓋有些麻木了,他輕眨著眼睫,看著她皮鞋上鑲嵌的珍珠和碎鑽,再往上,是她一截纖細而白淨的腳踝。

磨蹭得太久,他不得不站起身子。

他看到了溫嶠難言的神色和她身後一眾眼睛都要噴火的小姐妹。

程淩柯:……

他突然有些尷尬。

回想起這是直播,他更有些尷尬。

剛剛他似乎也沒表現出什麼屈辱的表情——

程淩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溫嶠一眾人,只能低眸看著地面。

“發生什麼事了?我的寶貝。”

一股熟悉的傲慢又漠然的嗓音響起,餐廳裡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氣流有些窒息,讓程淩柯以為是教導主任來視察餐廳了。

溫嶠就站在他面前,於是他清晰地看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惡和不耐。

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看重未婚夫完美的家世,也樂於迎合他做一對璧人,那為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他轉過頭,看到了身穿高定製服的季臨,挺拔如松,高雅華貴,眉眼卻陰翳。

季臨身後,是滿臉是血的顧久。

他嘴角流下血跡,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狼狽不堪。

在接受到溫嶠的視線時,他偏了偏頭,像是對現下境遇的侷促和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