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桃花瀑布

鯉月一瞬間,她從臉到全身就好像被東裡鹿潭的藍火燒過了一般,灼熱、滾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是假裝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東裡鹿潭右臂一用力,將她抱緊了懷裡,然後另外一隻手牽住她,拉著她往自己懷裡去摸夜明珠,“喏,你要的夜明珠在這兒呢。”

鯉月被他一步步引誘,察覺到自己的臉就像是被火燒了一樣,也不敢出聲,拿了夜明珠就用力推開了他,低聲罵了一句,“流氓!”

東裡鹿潭瞧著她跑走的腳步有些慌亂,知道她對他也是有意的,臉上掛了笑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結,笑著搖了搖頭,快步跟上了她。

有了夜明珠的照耀,他們往前的路就順暢了許多。

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也依稀能看得出來了這個地方曾經真的是樹木蔥蘢,花草鄉間的鄉舍農田,大家安居樂業,一定過得很好,只是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了呢?

鯉月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徐徐叨叨地跟他說著她對這個地方的喜歡,這種煙火人間氣跟他在十河村的感覺很像,只是現在它變得有些詭異,不知道是遭受了什麼樣的磨難。

說了一會兒,他們突然發現前面沒有路了,就是一個懸崖,而懸崖對面高高垂下的不是流水瀑布,而是猩紅色的桃花花瓣。

她一眼就看到了,“東裡鹿潭你快看,那桃花的花瓣顏色是不是很像鮮血的顏色,所以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片猩紅的血桃花瀑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在他們妖界,能以血鑄成的東西,一定是蘊含了極大的冤屈。當年他陪著他父王去尋訪時,在妖族管不到的一個小地方,他們飲水的井就是鋪就了鮮血,那是一群羊被鷹給殘害了;還遇到過一次,紅色鮮血織就的衣裳被穿到了小白兔的身上,那是一隻男狐貍禍害了許許多多的小白兔,將它們剝皮吃肉,最後只剩下一灘鮮血。

所以,這個地方用鮮血鋪成了桃花模樣的瀑布,真的除了冤屈他想不到任何理由了。

東裡鹿潭讓鯉月待在這裡不要動,他藉助陰風紫金槍的力量蕩到了懸崖的那一側去,一下子就被巨大的血桃花瀑布給吞沒了。

鯉月本來只是站在懸崖的這邊瞧著他的動作,生怕自己發出點什麼聲音讓他擔心不已,可是當他被血桃花瀑布吞噬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心慌了。

她將自己的追魂劍用力一扔,果然,也被血桃花瀑布給吞沒了。

這個地方,難道真的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鯉月思前想後,找來繩索將她栓在懸崖之上,又設下法陣,半個時辰之後她還沒回來繩索和法陣就會將她給拉回來。

於是她便縱身一躍,血桃花瀑布倒是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她,只是沒有見到東裡鹿潭和被她扔進來的追魂劍。

她往上看,模模糊糊的一個小圓洞漸漸變得清晰,而後三角的頂端一層接著一層,出現在她面前,彙聚成了一座寶塔的形狀。

而這寶塔,仔細一看,全身赤紅,身形似豹,那突起的圓洞就像長出來的一隻角。

鯉月雙手抱頭,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快想啊,到底這寶塔是什麼東西,讓你好好看書的時候不看,現在連個寶塔都看不出來來歷,真的是白白在財神廟待了這些年了。

她蹲在地上,往角落裡縮了縮,一直盯著寶塔頂端長的那隻角,試圖從它身上看出端倪,沒注意身後被一條甩了出來的尾巴一掃。

將她掃到了寶塔的上面幾層,她以為她要被掃了吐血,沒想到只是捆綁在她身上的繩索斷了,而她,也重重地摔到了東裡鹿潭的面前。

鯉月眼神發亮,要是她剛剛沒看錯的話,這東西有五條尾巴!

五條尾巴,那不就是上古獨角神獸——猙。

可是,猙怕什麼呢?

她趴在地上,腦袋左搖右晃,猙到底怕什麼呢?書上寫了嗎?一雙赤黑色的鞋就映入了她的眼簾。

她的視線上移,一身形高大,容貌俊秀的美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還不起來嗎?等我抱你?”

鯉月一骨碌就爬了起來,“你沒事兒吧?”

他雙手張開,挑了挑眉,示意她自己看。

鯉月繞著他走了兩圈,確實沒什麼事,就聽見他戲謔,“我才進來不到半個時辰,你怎麼也摔進來了,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聽得鯉月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點,趕緊打住這個話題,“言歸正傳,這座塔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上古神獸‘猙’的化身,只是不知為何會藏在這血桃花瀑布之下。”

“‘猙’,竟然是猙嗎?”

聽起來他們好像有什麼故事一樣,她趕緊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