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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暖閣內若有似無的龍涎香縈繞鼻尖。輕紗帳仿若一道無形的界,隔開了明暗兩方。
簾外站了個低眉順眼的大臣,正在稟道:“陛下,胡嶸如今自食其果,翻不起什麼浪花了。”
拓跋烈冷笑一聲,慵懶的靠在軟榻之上:“他在北境打了這麼些年戰,還不是栽在了蕭斛和胡皎手裡。”想當年胡嶸在北境和他們對抗了多久,如今,還不是如個喪家之犬,人人喊打。
自打屋外來了個滿臉冷肅的黑衣人,攜著碎雪跪在簾帳外:“陛下,人逃了。”黑衣人雙手呈上一枚銀制令牌,頭垂的很低,幾乎要貼到地面,唯有跌落在地毯上的一滴汗漬暴露了他此時的緊張。
旁側著便裝的太監見了那令牌,忙上前取過,繞到紗帳後呈給拓跋烈瞧了一眼,令牌下明黃的穗子上還沾著幹涸的血珠,拓拔烈原本如寒星般冷銳的眸色微微一變,緩緩平靜下來。
兩息後,才轉而道:“集齊你的人,在胡皎之前搜尋到胡嶸的下落,若再失手,定斬不饒!”
“是!”黑衣人直到出了暖閣,寒風一過才察覺到後背冰涼一陣,他後怕又僥幸的沉了一口氣,才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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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雪已經不及隆冬那般鋪天蓋地,夾著碎雪的寒風到底還是刺骨的。
姜旒摸著馬鬃,棗紅馬兒打了響鼻低頭拱開霜雪,尋找方才抽芽的嫩草來吃,旁側的親信稟道:“少主,蕭……邶王迴文都的隊伍遇襲,近日文都城中大街小巷掛滿了素絹,都傳言是邶王遇害了……”
姜旒撫著馬鬃的手指一緊,冷豔的面容有一瞬間的失色,棗紅馬兒不悅的驚叫了一聲,她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她張了張嘴卻覺腦海中一片空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少主,您節哀……”親衛從攻打源城時就看出邶王和自家少主有些交情,礙於如今瑞王和邶王之間有些緊張的微妙氣氛,兩方人馬並不會過多來往。
於是知道這個訊息後,他就馬不停蹄來稟了。
姜旒在聽見節哀兩個字時,耳中一陣嗡鳴,她有些痛苦的閉眼:“沒得到確切訊息不要妄下定論,去查!”親衛答了聲是,便退下了。
姜旒卻站在原地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胸口酸脹的幾乎要喘不過氣,像被人撬了個大洞寒風呼呼的往裡灌,想起山洞裡他將自己圈在身下,那隱忍又痛苦的眼神,像極了一隻受傷了只會自我舔舐傷口的兇獸。
姜旒心口泛上一股麻痺的痛感,一圈圈從心口向四面漾開來,姜旒只覺渾身上下彷彿被一下子抽空了氣力。
“不可能……”姜旒自言的蹙眉,直到這個想法一點點覆蓋先前的那股麻痺的痛感,蕭斛這個人城府這麼深,誰能鬥得過他。
按理說胡嶸此時正被追捕,不應該還有餘力去對付蕭斛才是,那刺殺他的還能是誰呢?
姜旒雖然在心底不斷的告訴自己蕭斛不可能有事,眉眼間卻還是斂著一股極力壓制的躁意,內心翻湧的情緒擾的她心中不上不下,恨不能親自去文都探查。
回了瑞王府,她才安排出了自己全部的親衛去文都搜尋蕭斛的下落。
姜旒心底這才稍微穩了三分,正往院裡走著,就見張靈溪自打外頭進來,紅潤的面頰上帶著幾分女孩兒的羞怯,一瞧這模樣,大抵就是剛從文家回來的。
“阿姐,風這般寒,你怎在院裡待著?”靈溪疑惑的看著姜旒有些冷白的面容,澄淨的黑眸中泛著幾分煩意,靈溪才猜她這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
姜旒擺擺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屋裡太悶。我出來走走。”房裡的暖意燻的人昏昏欲睡,姜旒便來到院裡想對策,冷風颳著,頭腦也清醒些。
姜旒壓下心中的亂麻,不想讓靈溪憂心:“怎麼?從文府回來?”看著她懷裡精緻的檀木盒子,姜旒隨口一問。
靈溪嬌怯的笑了笑,將檀木盒子遞給姜旒:“阿姐,文哥哥回來了,給我帶了許多新鮮的東西,我很喜歡,我想著許久也沒有送阿姐東西了,便就去琉光閣挑了件禮品想送給阿姐。”
她歡快的把檀木盒子遞到姜旒面前,十分期待的看著姜旒:“我本想一會兒去阿姐院裡的,沒想到在這裡遇到您了。”
姜旒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疑惑,這個文柏宇向來對靈溪都是不冷不熱的,還以為兩人成不了了,怎麼忽然對靈溪這麼上心。
她當著靈溪的面開啟了檀木盒子,細絨面上躺著一隻玉墜子,水頭足,細膩瑩潤,觸手生溫。
姜旒將玉墜拿到手中,輕輕摩挲,光滑的似能從指間溜走。
姜旒很喜歡,發自內心的朝靈溪笑了笑:“如此貴重的禮物,倒是讓你費心了!”靈溪憨憨一笑:“阿姐喜歡就好。”
姜旒抿了抿唇,試探性的問道:“靈兒,你和那位文公子相處的怎麼樣?”靈溪羞赧的咬著唇肉,微微垂著頭:“我們相處的挺好的,文哥哥對我很是尊敬,對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