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吾贊賞的點了點頭:“如此,源城可破。”

聽到仲吾這計,姜旒心中一喜,這確實是條好計策。

可既然蕭斛會出手,邶國那位‘神兵’十有八九,怕是回不來了。姜旒微微蹙眉,她曾經與那人交過手,若此人折在樂門,倒是可惜。

姜旒思索兩息,堅定道:“師叔,我想生擒那位神兵。此人槍法純熟,善用兵法,若能將他勸降,殿下攻邶指日可待。”仲吾聽了姜旒這話也是微微吃驚,姜旒此人眼光向來挑剔,可從沒見她這般誇贊過誰。

仲吾贊許的點頭,雙腿一夾馬腹:“走,回驛館我寫急信送往樂門。”姜旒也驅馬追上,兩人疾馳回到了驛館,仲吾來不及喝杯熱茶,便急書一封,墨方晾幹,姜旒立即派暗衛送往樂門。

“只望一切還來得及!”仲吾站在窗邊看著外頭層層疊疊房簷青瓦鋪的一眼望不到邊,眸色凝重。

這次晉邶大戰,他一直端的是風輕雲淡,沒讓旁人瞧出半點凝重之色,可此戰艱難,也算是上天給瑞王的第一個考驗了,此戰若成,瑞王必定聲名大振!

姜旒讓暗衛送出信後,一直覺得心慌意亂,換了身衣裳就出了驛館,看著原先熱鬧的街道上少了許多人,姜旒猜想邶軍攻樂門的訊息已經在百姓中傳開了。

果不其然,姜旒走在稀疏的街道上偶爾聽見小販走卒議論的聲音,多是抱怨,基本上都是罵晉軍和晉帝的,畢竟邶國已經太平了十來年了,如今聽見晉軍奪了樂門又要進軍源城,百姓叫罵聲不斷。

晉帝暴虐無度,不斷攻打他國,多少小國都極其厭惡晉帝,可卻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天下,晉國卻是最強大的。

酒樓上,宋瑾拿著手裡的書信看,邊道:“爺,這劉穩我們還抓不抓……”蕭斛站在窗前,看著街道上一抹熟悉的身影微微蹙眉,“她怎麼在這裡?”。

宋瑾有些茫然抬頭:“誰……在這裡?”

蕭斛出聲打斷了宋瑾的話:“我出去一趟,別跟來。”說著就轉身出了酒樓,宋瑾將手裡的書信一丟,探頭去窗外看,人來人往,也不見什麼熟悉的人,一低頭就見蕭斛頎長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

正想跳窗去追,忽然想起蕭斛最後那句話,這才有些不甘心的收回了腳。

……

姜旒進了座茶樓,上了二樓雅間,就那麼點了壺茶坐在了窗邊,瞧樓下稀稀拉拉過往的百姓,怕歸怕,日子還是要過的,所以小販的叫賣聲也十分賣力,都想著多攢些銀子,若日後城真破了,也能存些趕路錢。

姜旒看的認真,直到一陣難以察覺的聲音傳來,姜旒的目光才從窗外收回,面前的暗衛已經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少主,山穗大人他們已經進了源城。”

姜旒點點頭:“辦的不錯,傳令讓他們暫且待命。”暗衛在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呈上:“這是蒙將軍從樂門來的信。”姜旒伸手接過那信攤開一看,原來瑞王已經和蕭斛暫且達成了同盟,抵抗邶軍。

這信當是兩日前所寫了,這會兒晉邶兩軍應該完成了第一次交鋒,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不過既然與蕭斛同盟,胡皎暫且是無礙了。

姜旒點頭,那黑衣人這才悄無聲息退下,不多時就消失在了房中,仿若從未來過。忽然若隱若現的屏風之後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動,靴底踩在木質的地板上有著沉悶的聲響。

姜旒握住旁側的璧琰劍,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這人來了多久,她為什麼沒有半點察覺?!

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從屏風後走出,清雋峰凜的面容之上帶著似有若無的淺笑,那笑意漾的往日淩厲的眉眼也難得有了些許柔和之感。

他身上低調的鴉青色錦衣利落緊致,襯的他身形挺拔如松,腰間的金縷玉帶銙束出他勁瘦有力的腰身,不得不說,蕭斛有一副天賜的完美身軀。

“是你?!”姜旒握著劍的手微微鬆了兩分,眸裡的殺氣一窒,反而多了幾分錯愕。“怎麼,姜少主很意外?”蕭斛站在屏風前抱著胳膊微側頭看著她,青年極俊的眉眼讓人移不開眼。

“你在這兒,確實挺讓人意外的。”姜旒提著的心放回肚子,似乎是為了掩飾方才自己的失態一般,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蕭斛只往這邊走了兩步,看了一眼桌上的茶:“這麼久不見,不打算請我坐坐?”姜旒一噎,他方才溜進來的時候怎麼不問能不能進,這會兒倒是又裝上了。

“你都來了,還需要多嘴問這一句?”姜旒拿來一隻茶杯親自倒了一盅茶,放在他面前抬眼看他。

見他不動才微微歪頭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這怎麼看都有些不太歡迎他的到來。

蕭斛的目光盯著她白皙瑩潤的指尖從杯壁收回,這才落座:“君侯不在樂門,來源城做什麼?”姜旒微微側身坐著,目光一瞬都不曾離開蕭斛。

蕭斛抱著胳膊看她:“你能在源城,我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