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忙寬慰她:“您說的哪裡話,原本我爹爹也不想讓陳大人牽扯進來,說他是難得的清官,若是死在大皇子手下,就是真的可惜了。”

她見姜旒那神色還是有些僵著,這才開解道:“我爹說,如今晉帝四處開戰佔領疆土,卻不管百姓死活。若這些清官再死,這晉國便就完了。”

靈溪扶著姜旒回了屋中,繼續道:“我爹聽說你沒殺陳子良大人,還哈哈大笑說自己沒選錯人。”

靈溪堅定的看向姜旒,鼓足勇氣道:“我相信爹爹,也相信姐姐你,所以您不必給我道歉。”

姜旒也認真的看著她:“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也不會讓張大人失望。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將臺上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玩意全部殺死,來祭張大人!

“對了姐姐,我前些天藉著打獵去了一趟零陵,聽說是我爹捉了你送到了鎮南侯府交給了蕭侯爺。

胡臻那邊明上雲淡風輕,暗裡也挺急的,已經派了不少人馬出去。”靈溪若有所思說完,她到現在還有些不太明白怎麼傳出這樣的風聲。

姜旒聽完原本平靜的眸中泛起一絲亮光:“看來,這位蕭侯爺怕是要開始對付胡臻了,我們只需坐山觀虎鬥,看看這位蕭侯爺的能耐。”姜旒的手扶上自己的手臂,眸中閃過一抹恨意。

這一箭拜他所賜,幸虧她本就被封脈散的毒壓制了內力,那碎脈解元毒沖破了她的內力,還陰差陽錯解了封脈散的毒。

否則她可就無力迴天了。

靈溪應了聲好,又怕自己激起了她的情緒,忙給她掖了掖被褥:“好了,您先休息不要再想這些事了,等養好身體我們再做打算。”

靈溪說的也對,她如今的身體走兩步便喘的厲害,別說報仇了,殺只雞都困難,她這才挫敗的點了點頭道:“辛苦靈溪妹妹照顧我了。”

“你我何必說這些話,我去做飯,你再休息休息。”靈溪說完,便就出了門,姜旒看著緩緩關上的門,心中卻逐漸平靜了下來。

她得盡快養好身體,她如今暴露,那暗樁只怕注意到她了,她只能先去找師叔了,可要請師叔出山,恐怕是難。

姜旒這麼想著,又愁了起來,她現在人手不足,單槍匹馬怎麼在半年後保回胡皎,還是先聯系自己培養的那些隨從才好。

姜旒這麼想著,卻逐漸意識渙散,墜入了睡夢之中。

……

“姜旒,怎麼可能?!”胡臻一把將茶盞拍碎,原本俊美的面容之上如黑雲壓頂,感覺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

下頭的裝甲衛戰戰兢兢跪了一地,旁側的婢女公公俱是腳軟筋麻瑟縮著跪做一排。

下頭的裝甲衛嚥了咽口水回道:“殿下,末將查了幾遍,張大人舉薦那殺手的確就是璧琰閣出逃的少主姜旒,是張大人在挾持陳子良家眷時在邵州城外被鎮南侯所圍,璧琰閣的少主救了他們。”

胡臻的眼底冒起一團火焰:“大膽張士函,竟然敢設計本宮。”胡臻氣急,一掌拍在案上,此刻張士函又捉著那刺客交給了蕭斛,蕭斛若將此事稟報給父皇,他的太子之位,怕是更加無望了!

胡臻急的亂了分寸,按著太陽穴道:“去把褚旭先生給我請來。”儲旭是他母後給他尋來的謀士,他定然是有辦法對付蕭斛的。

下頭的裝甲衛頓時如釋重負:“是”隨即退身出了門,胡臻長嘆一口氣,思緒亂的很。

不多時,就聽見了門口的動靜,胡臻一抬頭,就見一墨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行止有度,正邁著四方步朝這邊走來,胡臻心中一喜,起身相迎:“褚先生,您來了!”

褚旭一雙冒著精光的眸看向胡臻,只見胡臻面色雖平,呼吸卻是亂了就知道他遇上了棘手的事。

他面色卻有些寡淡:“殿下這麼急著召我前來,有什麼急事?”儲旭在胡臻面前竟敢自稱我,想來身份怕是不會太低。

胡臻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什麼,只道:“擾了先生清幽,我實在有一急事,不得不叫先生前來。”

說著他便將張士函招攬了璧琰閣餘孽為他做事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褚旭手撚胡須思索了許久。

胡臻見他這副模樣,一時心中那股慌亂又有了些起勢:“先生可有解法?”說完便又覺自己太過著急有些失禮,可話都問了出來,也收不回了。

褚旭微微一笑:“臣有些疑慮,還要問問殿下”

胡臻忙道:“先生請講當面。”

“殿下方才說,您派去的暗衛沒有一人活著回來?”褚旭看著胡臻,那雙暗藏精氣的眸平靜的看著胡臻。

胡臻微微點頭:“確實,我暗中派了不少人去尋卻連半個屍身都沒有找到。”說到這裡,胡臻心底那股不安,又冒了出來。

褚旭捋了捋衣袖,端坐在位子上:“我們暫且不知殿下派去的死士可有留下活口,若真在鎮南侯那兒留了把柄,對殿下而言是相當不利的,殿下別忘了,如今儲君之位空懸,我們切不可為了林邑這點兒利益,影響了大局,動搖了根本。”

“如今只得先轉移鎮南侯那邊的視線,我們在暗中解決了張士函與姜旒,如此,就算他告發到聖上面前,也是死無對證了。”

胡臻聽及此雙手在袖中握成拳,咬緊牙關道:“如今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