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光……城主給錢的。”沈曼雲從燕飛光那裡得到的酬勞可不低。

“這不是一回事,你是個善良姑娘,哎……”方葉嘆氣。

那邊阿烈端菜上來,沈曼雲一邊吃飯一邊斟酌著用詞。

她抬起頭來,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是大膽問道:

“方姨、烈叔,我可以問問你們有關城主的事情嗎?”

“嗯?城主的事情?你與城主走得近,他的事情還要問我們嗎?”方葉有些驚訝。

“我不知道他以前的事情,我……我知道這樣很冒犯,我不該對他的過去這麼感興趣,但是……但是……”

沈曼雲不知道說什麼,她只是無措地捧著手裡碗。

她覺得自己不該這樣,但又抵擋不住想要了解燕飛光的念頭不斷升起。

方葉看著緊張的她,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這有什麼不能問的呢?”

“無妄城裡很多人都對他好奇,畢竟他做過那麼多事情。”

方葉指了指無妄城城門的方向:“建成這座城池的石頭也是我們一塊一塊壘起的。”

“從前無妄城不叫無妄城,它的原本的名字像我們這個地位的人沒有資格知道。”

“這個地位的人?”沈曼雲好奇問。

“從前在無妄城的後方有一條巨大的、開採夢石的礦脈,我和阿烈是採石場的工人。”

阿烈在一旁悶頭吃著飯,聽到方葉說起過去時,他輕咳一聲,似乎在提醒方葉說得太生動嚇到沈曼雲。

方葉想了想,繼續柔聲說道:“與其說是工人,不如說是奴隸?”

“他們用特殊的法術迫使我們魂族保持魂體的狀態,讓我們付出幾十上百倍的勞動,沒日沒夜地替他們開採夢石。”

“魂族的魂體力量很強大,到最後,那條夢石礦脈也被開採殆盡。”

“在採石場的那段時光像是可怕的噩夢,在得知原來的城主要將我們集中殺死銷毀的時候,那時候我……我竟然感到了解脫。”

“我們被趕到城外,他們命人用陣法將我們這些魂族與一些人類包圍起來,只需要注入法力,我們就會死。”

“那時候我緊緊牽住了阿烈的手,我想能和他一起死去也算好的。”

“沒有人會反抗,我們所有的生命力都快被那座採石場吸幹了,還被陣法壓制著,我們沒有力量去反擊。”

“但就在我們即將被殺死的時候,城外的荒原盡頭出現了一位黑衣的少年。”

“他看起來比現在的星闌大不上多少,也可能是營養不良,吃不太好,所以看起來好像才十七八歲。”

沈曼雲知道他是誰,這就是燕飛光。

“他赤手空拳沖了上來,一拳就將禁錮我們的陣法擊破,然後朝這座城池森嚴的軍隊沖了過去。”

“阿烈是最先跟上他的,沒有壓制我們的力量之後,我們就算再虛弱再累也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單槍匹馬沖進戰場中央,把城牆上原來那位高高在上的城主殺死,他的頭顱滾落在地,被無數人踩踏而過。”

方葉的描述不算活靈活現,但沈曼雲依舊能感受到那場戰鬥的慘烈。

說到這裡的時候,方葉的話語頓住了,她看了一眼沈曼雲,沒繼續說下去。

還是沈曼雲追問:“然後呢?”

方葉笑了笑說道:“後來,後來……就算是城主,那時候的他也不夠強大,他深入敵陣替我們擋下了大多數攻擊。”

“眼見著我們即將擊潰原城主的防禦,他還是被人圍攻,身受重傷,從城牆上墜落。”

“那時候我們以為他都要死了,但那一天,遠處有兵馬馳援,自遠方飛來一道紅白相間的身影。”

“她周身散發著淡紫色的微光,那應該是法術的光芒吧,我們都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好像是雲端的仙人。”

“總之,是她接住了城主,替他完成了這場戰鬥。”

“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她就是來自洛都的大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