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慢悠悠往前走的步子頓住了,因為燕飛光拉緊了手中韁繩。

星闌也愣住了,他呆呆看著沈曼雲說:“那……那時候你比我還小一些?”

沈曼雲點了點頭,她沒覺得這是什麼稀奇事,她身邊的同事都是這樣。

坐在他身前的燕飛光回了頭,他的頭低著,沒有看向沈曼雲的臉。

他只是看向了她放在身側的手,在右手的拇指與食指指腹上有很明顯的薄繭,不經過幾年的工作是留不下這樣痕跡的。

光從她治療魂族的能力上看就知道她的縫紉技巧高超,要有這樣的熟練度,確實也需要數年時光。

星闌結結巴巴地對沈曼雲說:“對……對不起。”

“我的家鄉就是那樣,有什麼好奇怪的?”沈曼雲說。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星闌的腦袋,他躲開了:“我現在可算大人了,大人的腦袋不能隨便摸。”

“啊……好。”沈曼雲輕聲應著,收回手。

星闌盯著她看:“你沒問過城主你的生辰?”

“城主怎麼會知道呢?”沈曼雲問。

“城主,曼雲姐姐說她沒有生辰。”星闌對燕飛光說,像是在告狀。

燕飛光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領著沈曼雲繼續往前行。

“上戰場的事不必再提,我不會答應你。”和星闌分開之前,他冷肅著臉,宣佈道。

而後不久,在家門前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和小野了。

燕飛光將小野背上的包袱開啟,從內裡取出一個食盒遞給沈曼雲。

“這是什麼?”沈曼雲問。

“洛都的桂花糖果子。”燕飛光說。

沈曼雲接了過來,神奇得很,這糖果子還是熱的,這一路上可是大雪天。

想來燕飛光是用了什麼法術來給它保溫。

“趁熱吃。”燕飛光道。

沈曼雲拈了一枚送入口中,滋味微甜,帶著溫暖的酥脆感。

“好吃。”她評價。

“你來自什麼樣的地方?”燕飛光問。

沈曼雲“咔嚓”咬斷口中的糖果子:“是很遠的地方,回不去的那種遠。”

來到無妄城之後的生活如此鮮活真實,它稱得上——快樂。

是的,沈曼雲能在這裡的生活中感到快樂與幸福。

這種充實感是之前快二十年的人生中不曾有的。

所以,沈曼雲對以前生活的印象已經很淡很淡了,她現在記得的只有無妄城無處不在的、明亮的夢石。

“沒有人記過你的生辰?”

“沒有。”說到這個,沈曼雲自己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生辰日子會記錄在一張代表身份的銘牌上。”

“它記錄我在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地出生,但這只是一串數字而已,我需要用的時候就用它,所以沒有刻意記過上面的數字。”

“糖果子很甜的。”沈曼雲轉移了話題,她抱著懷裡的食盒,又嘗了幾顆。

這熱氣是燕飛光從洛都帶回來的,再不多嘗嘗,待會兒它就涼了。

燕飛光低眸看著她,他見到她低下的眼睫輕輕顫動。

在這一瞬間,沈曼雲聽到了他清晰的心跳聲,它的速度比平常快了幾分。

與此同時,在厚厚的雪地之下也傳來類似心跳的震動,似乎有什麼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