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跳出時間軸來看的話,應該是最明顯不過的吧…”沒想到對方承認了。“但是你不可能經歷過原初的那個聖杯戰爭,你為什麼會知道詭奇的真相才是真正的日常呢…”

“是因為習慣了。”

模具中的巧克力醬層層堆積,最後達到了完美的水平高度。寧孫觸碰了一下發熱的模具外壁,紮不進馬尾的短發從耳後滑下來,掩蓋住了他臉上的鬱色。

“如果經歷了非常規的旅程,不斷的輾轉,對自己是否能回歸記憶中的日常就會發出自心底的疑問,就像看到了此地的美麗,還是會不斷地提醒著自己這是我會擁有的嗎,這是真實的嗎,因為習慣了非日常,所以變成了日常中的非日常本身,你這不也是很清楚嗎?”

“嗯,是這樣。”

橘發的少女的臉上浮現了笑意。“但是,你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那位迦勒底的禦主呢?”

“嗯,雖然但是我插嘴一句。”

被發現偷聽的藤丸立香舉雙手錶示自己無害。當然其實兩位早就發現他了,只是到現在才點出來。“原來這就是寧孫先生被選中適應靈子轉移的原因嗎?”

“我都忘了這茬了。”寧孫往藤丸立香那邊走了幾步,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站在稍微前面一點的位置。“所以,衛宮士郎,這個特異點確實和你有關系。”

“其實也不用特異點特異點地稱呼它。”少女沒有再堅持自己的偽裝,聳了聳肩,轉過身,如同火焰般的橘色長發垂在腰間。“像寧孫先生最開始說的話,特異在這裡視作真實,和異聞帶的人們看待泛人類史的態度是相同的。”

“你的意思是,這裡是異聞帶?但是也不存在空想樹…”藤丸立香好像想起了什麼特別麻煩的事情,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茫然。

“…對迦勒底來說應該也沒有那麼糟糕。用魔術師的話來說,應該是還未行至終止的一個剪定事項吧?透過時間迴圈的方式將剪定事項停留在這一刻,並且還依靠著與泛人類史對比【逆轉】的概念,相當隱蔽和不為人知…我們的行為,也只是存活的願望罷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溫和的表情都沒有改變一下。寧孫同時也在思索,這一個衛宮士郎的性格是否有點…太板正化了些,就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式,要說出什麼特定詞彙才可以觸發…不對,四個衛宮士郎…可能四個都不是真正的那個?

“如果現在不打架的話。”寧孫謹慎的開口。“我能問一下你在迴圈之前做過什麼事情嗎?”

“…可能很抱歉,往這個方向入手是無效的,我只記得結論,對於之前發生了什麼並無瞭解。”

“那麼我可以理解為你是一個空殼嗎?”寧孫緊盯著對方的棕色瞳眸,並沒有發現任何情緒上的反應。“你只是被灌輸了概念是吧?我一開始就有點疑惑了,你根本沒有任何自己的需求嘛。”

“也是有的。”像是解析到了寧孫在diss她,衛宮士郎下意識反駁道:“我想維持這種日常。”

“但好像我們是來破壞這個日常的…不過間桐櫻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回來?”

藤丸立香顫顫巍巍地提出了最重要的一點。

所有人都轉向了廚房的門口。衛宮士郎首先便想起來往廚房外跑去,可是藤丸立香站在廚房門口,就這麼被迦勒底的禦主搶了先,寧孫只看見兩個身影“唰”地一下從他面前跑過去了,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疑惑扭頭思考,最後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跟過去看一看。

“言峰?”

他看著棕色長發的女人手裡拿著紅色布條的另一端,用那種黑泥泡了幾十年的表情看向從衛宮宅裡跑出來的幾個人。

“抹大那的聖骸布?”

藤丸立香也是一臉驚訝,他當然認得到這東西,但是這不是麻婆女兒用的嗎?

因為逆轉所以原本屬於卡蓮的武器只能歸屬於言峰綺禮嗎…大機率是這樣吧。大概。

言峰綺麗身上穿的黑色的修女長裙隨著她的動作大幅度飄蕩了片刻,一手拿著聖骸布的一端,一手拿著黑鍵,纖長的眉睫一掃,略微狹長的眉目流露出愉悅的笑意。

“嗯,你們是要問其他人的情況吧?”

她低頭看了眼已經被擊暈的間桐櫻,好像沒事人一樣。“要不我丟一盆水再問問?”

“…你這是,有什麼,額,難言之隱,不是,借機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