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孩替寧孫遞過了直尺,愣愣地看著陽光覆蓋著的一角光鮮亮麗的十二單,眼眸中跳過金色的浮光,染上了溫度。

“小紫,出去玩一會兒好嗎?”

當寧孫把糖果放在女孩手中時,女孩才如夢初醒,抓著糖果點了點頭,小跑著離開了店面。

“小孩子都會喜歡這個嗎?”寧孫轉頭看著童磨的衣服裙擺。“你...之前預估到了這個場面,對嗎?”

童磨笑意未消,語氣舒緩,讓人一聽就會心生好感的語調,說出口的話卻是天真般的不近人情。

“遇見無慘大人不會是他們鬼殺隊的願望嗎?”

...強詞奪理,但很有童磨的風格。

寧孫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認對方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還是個雙贏局面,不禁掐了掐自己的人中。“...不用說了,謝謝。我當初是昏了頭才會贊同你的提議。”

童磨對此不置一言。

“但是有相當奇怪的地方——鬼殺隊的來人幾乎是全身而退。”

他應該還是有控制教派的辦法,哪怕人還在京都都可以獲得事發地的資訊。寧孫暗自思索,敲了敲桌面,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麼多年來,鬼殺隊裡面最強者代表的柱也只能斬殺掉下弦月,這次還能夠抵禦無慘大人的攻擊,這樣不正常。”

寧孫若有所思。那就是有什麼存在打破了鬼殺隊與鬼力量的平衡...會不會是童磨之前提到的妖怪?不,如果是妖怪的話,應該不至於千年間都沒有太大的實力對比變化...而且如童磨所說,這千年都是鬼佔據強勢。

難道是...從者?

這個想法一冒出頭寧孫先是覺得不可能,哪有什麼事情都和從者相關的?而且這不是異世界嗎...但是認真一想他也沒有什麼其他合理推測了。

如果是從者的話,務必會造成大規模的勢力變化。像聖杯這些存在不會只召喚一個英靈。

沒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能把出現的從者生吞了不成。

“所以鬼殺隊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寧孫挑了個折中的推論說道。“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接觸鬼殺隊...哪怕你不想遇見鬼殺隊我還是會行動的,童磨。”

“和我無關就行。”童磨如他預估的一樣不在意。“據我所知鬼殺隊的那些人都是些想要對鬼除之後快的型別呢。”

但也看不出你有多緊張...

罷了,童磨這個態度也是預料之中的。似乎哪一方對他來說都不是特別重要...如何說呢,有些時候,這種人真的有一種始終如一的傲慢。

以這種空洞的態度去看待別人的告解,哪怕做出承諾也只是以自我扭曲理解的方式達成,是因為他本身的認知如此,而不是刻意的誤解。

這種生存姿態...倒讓他想到了月球世界中的黑之聖杯。

寧孫將這些想法按下不表,片刻間做出一個決定。

“我去一趟鬼殺隊。”

他收拾好桌面,預料之中地聽見了童磨絲毫不在意敷衍性的應答。他沒有猶豫,扭過頭,按自己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句話開始叮囑。

“不要把教徒送到極樂世界。現在已經不是在萬世極樂教了,他們的目的不同。”

童磨有些委屈,就像莫名其妙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我不會。我只會回應他們想要的願望。”

換句話說,只有面對想要去往極樂世界的教徒他才會有吃人的想法。

“...也不要出去覓食,我可以給你留點血液。”

可能是因為神造肉體的緣故,寧孫的血液能夠抑制鬼的本能,也可以讓飲下血液的鬼暫時站在陽光下。據說那位鬼舞辻無慘終其一生的目標就是能夠拜託陽光的弱點,也就註定了寧孫要隱藏好他的血液代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