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蓮總是能次次擊中他的七寸,至此,已經開始魚死網破,要用屋啟的手,攻打大鄴。

大鄴兵馬強盛,他不可能有勝算,木蓮怎麼也想不到相嫪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蕭勿聽木蓮講這些,視線認真看著木蓮,手卻還是不放心地一直抓著沈意之。

這段時日他總這樣,像是要把這輩子的手都現在牽完似的。

木蓮也看出二人總算和好了,一臉欣慰。

沈意之一早便覺得木蓮的氣質非同一般,此時觀察她的談吐,也發現確實有了帝王氣質。

蕭勿:“我與么么想過這些,此次過來,也是問你的意見,我們與白馬道裡應外合,從屋啟內部斷了相嫪的兵馬,我父親再從白馬道攻打,一舉拿下相嫪。”

木蓮點了點頭,“我也想過,但目前有個問題就是,簫煥的兵,都在屋啟。”

沈意之嘆道:“百足之蟲啊。”

“況且,斷相嫪兵馬容易,保住民心卻難。”

這些年,屋啟的百姓都認為自己應奪下大鄴,去那富饒之地生活,屋啟本就是馬背上的民族,他們更願意去掠奪。

若屋啟皇室不作為,那便會引起民憤,屆時少不了揭竿而起的民眾。

蕭勿坐直了身子,慎重道:“所以,我作為大鄴使者,現在正式與屋啟儲君,商議百年交好協議。”

木蓮突然眼裡閃了光,她從懷中掏出來當年蕭覽為屋啟拿出來的誠意,一封協議書。

此時,從殿後傳來一陣咳嗽聲,隨後,便走出來一位中年男人。

他看上去面容憔悴,沈意之猛然覺得他此時面色,竟像極了那個老了許多的太上皇。

隨著男子走近,沈意之仔細嗅去,竟也聞見了太上皇身邊縈繞的那一股濃鬱的檀香氣息。

“父王。”木蓮轉過身行禮。

蕭勿便帶著沈意之,也用著大鄴之禮向男子彎下身。

屋啟王錯忽坐在了上位,道:“不必行禮,咳咳……”

錯忽按理說也才四十多歲,但看面相卻讓人覺得彷彿五六十了一般。

“方才你們的對話我也聽見了。”錯忽嘆了一聲,又道:“相嫪如今,卻也不是那個相嫪了。”

沈意之與蕭勿心中波瀾又起,果真如蕭勿所言,相嫪確實變了。

“曾經那個鬼谷聖手,早在四年前便去了,與他鬥了這麼久,我終歸是比他活得久了。”

木蓮疑惑:“那此時的相嫪?”

“是鬼谷聖手的徒弟。”錯忽又掩唇咳著。

木蓮這些年幾乎沒有再見過相嫪,竟沒發現,這殼子底下都換了心。

“這麼說來,現在的相嫪連弱點都找不到了。”木蓮皺著眉。

沈意之疑心乍起:“敢問王上的病是從何時起的?”

錯忽見她是蕭勿身邊人,便沒有多顧忌,想了想道:“仔細算算,應是被相嫪算計後便有了這個症狀。”

沈意之緊張地反握住蕭勿的手,在蕭勿耳邊低聲道:“哥哥。”

蕭勿彎下身子去聽她講話,沈意之聲音很小,“我聞到了太上皇身上那股檀香味。”

“檀香?”木蓮卻聽見了,疑惑道:“父王用的檀香是從大鄴進購的國香,不會有什麼問題。”

蕭勿搖頭,“么么說的,是檀香中夾雜的其他味道。”

沈意之點了點頭。

“有毒?”木蓮皺眉。

沈意之又點頭。

“或許,”蕭勿沉思片刻道:“我們該見見這位國師大人。”

說完這句話後,沈意之感覺蕭勿臉色猛得變差了,說不上來有什麼變化,但就是覺得,他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