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看郭昌這個反應,應是都知道了,沈意之又轉回頭來,看著小姑娘,道:“不用聽蕭勿的,也不用做乖巧的模樣討我喜歡,你做你自己,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小姑娘身邊更小一些的那個,眼睛在幾人身上滴溜溜轉了幾下,往這個姑娘身後縮了縮。

殿下說他的夫人很溫柔善良,她看不出來,只感覺很兇。

特別是眼眸半睜著,似乎用眼皮掩住了她大多數都情緒,叫人難以琢磨親近。

殿下不一樣,他總笑,她們都見過殿下笑著的模樣,但殿下的笑更嚇人。

兩個小姑娘都親眼見到,殿下看著那個姓白的姑娘,笑得森寒,說了一個字“賞”,便有人來綁了這姑娘,抽了荊條五十。

還笑著對姑娘說:“這是你早就應得的。”

她不想當這兩個人的孩子了,她寧願當孤兒。

小些的姑娘拉了拉大的衣袖,眼神躲閃著退縮。

“別怕。”大一點的姑娘安撫了她一聲。

繼續回過頭來直視著沈意之,“我們待的那個院裡,有許多跟我們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他們的精神狀況都不是很好,但是大家都願意作證。”

“嗯,你們很勇敢。”沈意之撐著額頭,看了眼桌上的梔子花,香味過於濃鬱,她有些喘不過氣,就叫身邊丫頭把花端走了。

“但是,我們只在那個院裡呆了一天,第二天,就又來了另一個人把我們帶離了那裡,包括原先待在那裡的男孩女孩門,我們整整坐了兩輛驢車。”

“我多嘴問了一句,才知道前一日送我們的那個啞巴死了。”

“把我們送到地方以後就死了。”

死了就對了。一個從牢裡出來的人,還能回到原主子身邊做事?痴心妄想,他若是聰明點,跑到天涯海角,說不定還能茍活半生。

但如果那樣的話,蕭勿也不可能讓他活的。

孫尋舞將沈意之的腿抬到自己腿上,為她按著穴位,道:“我一直沒明白的一件事,瑞王到底做了什麼拯救蒼生的事情,讓這麼多人都前赴後繼地為他效命?”

“我也想知道。”沈意之看向郭昌。

“我,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聽說過一些事。”郭昌一臉猶豫又歉疚,他也不確定自己該不該說這些話,支支吾吾好半晌。

“瑞王早年間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白馬道,就是他當年從屋啟人手中搶來的。”

“白馬道王妃應該知道,這裡現在是大鄴與雁北和屋啟的交界處,往來通商最重要的一個地方。”

“當年追隨他打下白馬道的那些老人物,現在都不剩多少了,是因為那幾年殿下與太子鏟除異己,將他身邊的人都挖得差不多了。”

孫尋舞聽著,笑了:“你向著誰的?”

“我當然是殿下這邊的,蒼天可鑒!”郭昌連忙自證清白:“會變成現在這樣,當然是因為發生了一些變故的,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他。”

“什麼變故?”沈意之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郭昌噘了噘嘴,看著沈意之的眼神都有些發怵,“這我真不知道。”

孫尋舞一直在為沈意之按著腿,動作不是很明顯,郭昌的視線不敢亂看,沒有注意到。

“嘶。”沈意之突然輕抽了一口冷氣,“你輕點,按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