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何縣令倒是沒有出言制止小廝的指認,事實上,本案最主要的就是袁珍珠所說過的這句話。

“小婦人確實說過這話,但想必大家夥都明白,人在生氣的時候,說話不經過思考的,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氣話,大人,既是氣話,又怎可當真呢?”

袁珍珠不緊不慢地回答,面上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來得路上,她就想得很清楚了,結合昨日發生的事兒,鄭財主被閹這件事會落到她的頭上,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她無意之中放出的那句狠話。

不過,雖說她真那麼說了,但是卻從未想過那麼做,尤其是想到鄭財主就覺得惡心,哪裡還能親手剁了比他本身還要惡心的命根子呢?

“呸!巧言善變的毒婦,大人,你們不能相信她啊,雖說氣話不經過思考,但正是因為不經過思考,所以這話才更真實啊!”

那小廝立刻跪行兩步,哭道:“大人,我看她就是在不經意間,才會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她早就想把我們老爺給閹了,好就此劃清界啊。”

“袁氏賤婦,看我不親手剮了你,給我男人報仇!給我鄭家千千萬萬的子孫報仇……”

鄭夫人本就不懼王縣令的威脅,這下一看勢在必得,頓時氣焰更加囂張,眼瞅著公堂上都想動手了。

袁珍珠真是被這倆人氣得哭笑不得!

話說這會兒,狗咬了她一口,她還真按耐不住洪荒之力想咬回去呢!

“肅靜!”

公堂之上一片吵嚷,盡是女人惡毒的詛咒。

“大人,民婦有冤,還請老爺做主,還我清白。”

袁珍珠抿了抿唇,順勢跪了下來,“此事有異,還望大老爺明察,鄭老闆多次騷擾於我,小婦人實在不堪忍受,直到昨日,他帶著二十幾個打手找上門去逼婚,我不同意,他便送了七八箱梨詛咒我家破人亡,氣急之下,我才說了那樣的話。”

“鄭老闆給我家送梨,包括帶著二十幾個打手上門挑釁的事兒,大半個小漁村的鄉親們都知道,大人盡管去打聽便可。”

“只不過,還請大人打聽的時候,不要大動幹戈,事關小婦人清譽,還請大人見諒!”

既然人家已經想要咬死她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再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叫家裡人擔心的念頭刻意隱瞞了,這世界上,還沒有誰能威脅到她袁珍珠的。

既然你鄭家想把這個簍子給捅大,很好,她成全!

本著這樣的念頭,袁珍珠放棄了逼鄭家拿事實說話,不要口說無憑的計劃,反正對方若是真要誣陷她,那麼便是找人作偽證,也會把這盆髒水潑到她頭上。

與其那個時候兩廂爭執,還要苦苦蒐集證據反駁,倒不如先發制人,一開始的時候就扼住他們的喉嚨。

“嘖……給人送梨,要人家全家離心,你們鄭家簡直太過分了!”

王縣令本就是站在袁珍珠這一邊的,一聽她說得合情合理,眼神立刻就亮了起來,“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兒,便是我也要動怒,也要找人幹他丫的。”

他好不容易才抱上羅懷遠那根大粗腿,可不能因為個鄭家就前功盡棄啊。

鄭夫人見勢不好,立刻反駁:“大人勿躁,切莫被這賤婦迷惑了啊,我家老爺確實嫉惡如仇,做事偏激了許多,可她袁氏卻不該下此重手,將他,將他……唉,我可憐的夫啊!”

“鄭夫人巧言善變,果然厲害!”

袁珍珠見狀,不由挑眉,唸了一聲還不算太笨,肯定道:“是,我確實有傷人的動機,只不過你家男人確實不是我傷的,至於到底是誰傷的,恐怕要問問他自個兒了吧。”

“論到與鄭家有仇,與鄭老闆有仇的人家可以從康平縣排到康安縣去。鄭財主為人倨傲,欺男霸女在康氏三縣是出了名兒的,鄭家每個月光是因為私了要賠出去的銀子就有大幾百兩。可是,鄭家的你們想錯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為財帛而動心,搞不好就是哪個正義之士,看不慣你們家的所作所為,又恰好有些本事,所以才背地裡出手,廢了那欺男霸女的髒東西吧。”

一字一頓,袁珍珠輕掩著口鼻,彷彿眼前正佳的人就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惡心物什一樣!

“夜路走多了,總會撞鬼的,你們鄭家作惡多端,總會有人收拾的,不是嗎?”

分離 239 我夫人就是那麼可愛

“你,你強詞奪理,現在咱們說得是你夜入我鄭府,廢掉我男人命根子的事兒,你扯其他人作甚?”

鄭夫人眉心一跳,頓時有些驚慌失措!

正如袁珍珠所說,鄭財主這些年玩死玩殘的男人女人不在少數,可那都是背地裡的腌臢事兒,哪能拿到公堂上來說?

“呵,鄭夫人這話說得好笑了,我有提不相幹的人嗎?按您所說,我與鄭馹天有仇,所以他命根子被廢就是我做的,那麼其他人呢?咱們縣裡那麼多人都跟他有仇,難道是我們聯合起來,高喊著報仇雪恨的口號,一起潛入您家院子,每人一刀,把人給閹了嗎?”

“要按您這個思維,那我不禁要懷疑您那方面的承受能力了,每人一刀割下去還要保證後面排隊的人也能割上,那您家男人那啥得是有多粗啊!嘖嘖嘖,真是……想想都瘮得慌,難怪起了那麼個別致的名字!”

鄭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