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憶往昔

憶往昔

夜深了，三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休息。桐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今夜窗外的星星特別亮，月亮也是格外的圓，可真是一個團圓的好日子。

桐羽試圖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但是腦海裡的東西卻一直揮之不去，清玉和姑姑是親生母子，那自己呢，又是來自何處，又該歸去何處。

“咚咚咚”門突然被敲響了，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出。

“誰啊？”桐羽撐起身來，身上的被子都滑了下去。

“是我。”是姑姑的聲音，桐羽鞋都沒有穿，直接跳下床去，開啟了房門，門外是姑姑熟悉的臉龐。

“這麼晚了，姑姑怎麼來了？”桐羽側身讓開，讓蛇姑走了進來。

蛇姑走到桐羽的床邊坐了下來，拉著桐羽的手，也示意她坐，說道：“我睡不著，想著來你這邊看看，姑姑好久都沒有跟你好好說話了。”

桐羽知道姑姑是顧念著自己的情緒所以才過來的，索性掀開了被子，自己鑽了進去，拍了拍旁邊空著的地方說道：“姑姑還好久沒跟小羽一起睡了呢，今晚姑姑就不許走了。”

蛇姑自然是高興的，同樣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拍著桐羽的背，桐羽依偎在蛇姑的懷裡，瞬間感覺，其實身世不身世都已經不重要了，有這麼疼愛自己的蛇姑還有雖然總是很欠，但其實真心對自己好的清玉，這就已經足夠了。

“小羽，你跟那個和尚怎麼樣了？”蛇姑輕輕的問道。

桐羽沒想到蛇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說道：“什麼怎樣？”

蛇姑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是姑姑帶大的孩子，那和尚是很厲害，長得也好看，但是他是如來的弟子，又是除妖法師，註定不可能和你有什麼結果的，你若是和他走的太近，只會害了自己。”

桐羽這才反應過來姑姑的意思，將頭往姑姑的懷中又湊了湊，說道：“我知道的，姑姑，我只是覺得他是一個好人，我希望他能夠一切都好。”

“那便好，你要自己知道把握分寸。”蛇姑親暱的拍了拍桐羽的腦袋。

“姑姑。”藉著外面的月光，桐羽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蛇姑問道：“他們所說的愛是什麼？”這段時間，桐羽看到紅綾因為愛，變得痴狂，白無雙因為愛，寧可捨棄自己的性命，那愛究竟是什麼東西，值得他們付出這麼多。

這個問題倒是讓蛇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愛，一千年前她是愛過，但是後來那個教會她愛的人同樣又教會了她不愛，蛇姑無聲的笑了笑，說道：“可能就是你心裡想著一個人，念著一個人，你看不到他就會著急，他受傷了就會難過，你想要把自己最好的都給他吧。”

“這樣的嗎？”桐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自己好像總是想要見到了初，看見他受傷比看見自己受傷還要難過，難道，自己也是因為愛他嗎？

桐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那可是一個和尚，自己分明就是崇拜他而已，覺得他長得好看而已，怎麼就是愛他了呢。

“好啦，別想那麼多了。”蛇姑輕輕颳了刮桐羽的鼻子，“當初姑姑才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顆鳥蛋呢，一轉眼這麼大了，心思也變多了，你那小腦袋別胡思亂想那麼多。”蛇姑知道，最近桐羽在人間待得時間長了，接觸的人也變多了，容易動一些不該動的心思。

“哪有。”桐羽在蛇姑的懷裡蹭了蹭，“姑姑，你給我講講小時候的故事吧。”

“唉……”蛇姑拍著桐羽的背，輕輕的說了起來。

蛇姑剛生完孩子，從西海跑回歸沐山，身體虛弱的不行，這時候偏偏在樹林裡撿到了一顆巨大的鳥蛋，本來帶回美人洞是想要當晚餐給自己補身體的，但是因為在觀音座下多年，早就已經不殺生了，看到這顆鳥蛋還是猶豫了，所以就放在美人洞中，出去找了一些別的果子充飢。

誰知道就在第二天，這顆巨大的鳥蛋久孵出了一隻毛茸茸的小鳥，渾身都是罕見的淡紫色羽毛，大家都說這是一隻小靈雀，將來一定會大有修為的。

桐羽一出生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蛇姑，她衝著蛇姑一個勁的叫孃親，蛇姑剛剛生產完，卻和自己的孩子不得不分開，所以這份母愛和對自己孩子的思念，讓她選擇留下了桐羽。

後來蛇姑還是不能抑制自己對孩子的思念，終於下定決心，在一天重新回到了西海龍宮，衝過重重阻攔，帶回了自己的孩子。

桐羽也記得，蛇姑有一次混身是傷的從外面回來，懷裡還帶著一個酣睡的小蛇。後來蛇姑告訴桐羽，這是她的一個侄子，讓桐羽一定要和哥哥和睦相處，雖然還是小靈雀的桐羽認真的點了點頭。

說道這裡，蛇姑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還和睦相處呢，你倆從小就不對盤，只要放在一個房間裡面，你們就會掐起來，恨不得互相吃了對方。”

桐羽想到小時候和清玉的事情，也忍不住笑了，那時候清玉總愛捉弄自己，現在長大了還是很喜歡捉弄自己，所以小時候一直兩人都會對著幹。

清玉的天賦極高，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為他是半仙之身吧，五百年就修煉成了人形，而桐羽還是一隻蹦蹦跳跳的小靈雀，所以清玉就更加喜歡欺負她了，老是輕輕一夾，就能把桐羽鉗制的動彈不得。

八百年的時候，桐羽才算修成了人形，偏偏腦袋上始終有一撮羽毛消不掉，這就成了歸沐山所有妖的笑話，當初說她將來一定會大有修為的被狠狠的打了臉。

蛇姑想到轉眼之間，一千年都過去了，不禁覺得日子實在是飛快，彷佛當初撿到桐羽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感概道：“清玉就是喜歡逗你而已，其實你這個妹妹他還是很上心的，那些背後說你壞話，嘲笑你的那些妖精，都被清玉教訓過了，我可是老收到別人的抱怨呢。”

想不到清玉還這樣幫自己出過頭，桐羽倒是沒有料想到。

聊著聊著，月亮已經升到了半空中，蛇姑聽見懷裡傳來淡淡的鼾聲，低頭一看，桐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無奈的笑了笑，給桐羽掖了掖被子，自己也心滿意足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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