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儷不敢再出聲,因為她看到灕江身上好像有一股要爆發的力量,可能一不小心自己都會遭殃。

灕江臉色蒼白,他在寬大袖子下的手掌已經血肉模糊,血滴落在地上,他不再轉頭看張儷,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看著灕江走遠,張儷甚至都忘了要起身恭送,她低頭看到地上的血,差點暈了過去!

而骨碟,捂著臉跑著,那實在的一掌讓她整個臉都火辣辣的疼,清淚兩行,看著十分的可憐。她腦海裡嗡嗡的,一片空白。

只顧著跑著,沒發現跑的根本不是清泉宮的方向。

一個拐角,迎面撞上了一個青衫男子,骨碟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對方卻快速的扶住她,用溫柔如水的聲音問道:“貴人你沒事吧?”

骨碟一下子被這天生能撫慰心靈的聲音給感化了,忘了要破口大罵的事情。

她站起身,看著青衫男子。

像藍天和白雲,淡淡的,清秀的臉,和他的聲音一樣很溫柔,雖然比起灕江是差了一些,但是卻讓人看著感覺很舒服。

青衫男子和煦的笑著:“抱歉,剛才是小生失禮了。”

“你是誰?”骨碟心中想到,這小白臉長的很舒服,便也直接的想要知道他的身份。

毫不避諱,也不管後宮要三從四德。

青衫男子笑笑說道:“在下吏部尚書淳于晟。”

骨碟對於皇宮的官職一概不知,所以不知道吏部尚書是什麼官,只是覺得這青衫男子氣質甚好,淳于晟?

“你知道我是誰?”骨碟盯著他。

淳于晟低著頭:“是。”

“從何得知?”

“聽聞皇上有一同門師妹封為貴人,我想,那風姿綽約,國色天香,嫻熟典雅的貴人一定是眼前這位了。”

雖然知道是恭維的話,但骨碟偏偏現在聽了很受用,瞬間忘了剛才的不快。

當骨碟還想同他說話的時候,淳于晟說道:“這禦花園兜轉難饒,貴人走路要小心不可急沖。貴人慢慢遊賞,在下告退了。”

其實他剛才的話不過是編的,只知道皇上封的貴人跋扈極了,這個後宮應該沒有第二個人了,深怕再停留會被骨碟當氣使。

聽了他的話,骨碟竟然沒有發脾氣,而是點了點頭,看著淳于晟的背影漸漸離去。

她問著自己身後的小太監:“吏部尚書是什麼官?”

小太監顯然有些為難,畢竟後宮嬪妃最好不要知道有關朝政的東西。

“貴人,淳于尚書是從一品官員。”

從一品,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骨碟的心中不免對淳于晟升起了濃烈的興趣,一下子就忘記了灕江給她帶來的傷害。

而灕江離開羅玉宮之後,心中疼痛難耐,便換了便服,帶著鳳白出宮。

他這半年以來一直在尋找江火的訊息,但是一無所獲。

心中對江火的思念像病魔一樣折磨著他,這讓他在見到一個眼睛很像江火的女子的時候,有了一些緩解,他把那個女子帶回了宮,封為美人。

他始終不相信江火真的死了。

帶著某個地方像江火的女子回宮,就像著了毒癮一樣,讓他停不下來。

他把她們當成了江火的分身。

漸漸的讓他心中的痛苦埋藏起來,偶爾想起,又會撕心裂肺。

今天骨碟說出了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他心痛的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