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姨娘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好,不過比下人高一等,在正室的眼裡一文不值,在大少爺的眼裡也不過是玩物一般。”許紅有些傷感,“我也是鬼迷心竅,受了你姐姐的刺激,本來晚上睡不著,心裡難受出去轉轉,誰知道就碰上了大少爺,而後就發生了...後來我就當上了姨娘,現在再後悔說什麼的也沒用了,看著我爹我娘那麼高興,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林語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許紅,拍拍她的手,“紅姐姐....”

許紅道,“我現在也不會後悔,自憐自艾的,這件事並不怪你姐姐,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不過,今日跟你說了這麼一通,心裡舒服多了,你可千萬別嫌我煩啊。”

“不會,其實我還謝謝小紅姐對我以前的關照呢,我大姐她這個人就是嘴巴毒了一些,心底...並不壞的,你以後躲著她一些,眼不見為淨吧。”

聽見沈芬的名字,許紅的臉色變了一些,林語有些後悔,本來想安慰人的,誰知道又往傷口上戳,真是....

許紅抓住林語,道,“你知不知道度香草?”

“度香草?”林語被許紅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下,一臉茫然的搖頭,“不知道。”

“度香草是一種毒草,只要前三個月的孕婦吃下一片草,或者草汁,當晚就會小產。”許紅道,“你知不知道你祖母那天白天剛進城,你姐姐晚上那邊院子裡的一個姨娘見紅了。”

“這...這應該是巧合吧。”

“不是,是....”許紅將那天沈芬和沈寡婦的預謀說了出來,“這件事肯定和你姐姐脫不了關係。”

“這....”林語道,“小紅姐,我大姐應該不會這麼惡毒的吧。”

“她有些變了,變得不一樣了。”許紅神色莫測。

林語輕微的皺起眉頭,雖然之前許紅說的可憐動人,但是從她的話語和神態裡,卻發生細微的變化了,她厭惡著姨娘的身份,可是又享受著當姨娘的一切,一面為沈芬開脫,可是這一面那種不自覺想沈芬跌落雲端,有些矛盾。

不過有這種心裡不能說奇怪,畢竟被壓了這麼長時間,一把翻身農奴做主人,難免虛榮心膨脹,可是又想掩飾,表示自己並不貪慕虛榮,才會如此。

許紅讓小榴拿來一些布匹和點心給林語,林語道,“小紅姐,別客氣了,這些還是留給嬸子她們吧。”

“這些我還有呢。”許紅看似毫不在意,“小榴你送小云回去,從大門走。”

“....”林語見推辭不了,便只能跟著小榴一起出門去了。

出門的時候碰見不少的嬸子和婆子,小榴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一直說著這是她家紅姨娘給的,惹來幾個婆子議論紛紛,又說著沈芬當時回來可是什麼都沒帶,沒有許紅大方。

林語都是笑而不答,裝作懵懂無知一般,帶著小榴回去。

“小妹,回來啦,這是?”沈芬看著自家小妹身後面生的小丫頭。

林語道,“二姐,這是小榴姐姐,是小紅姐身邊的小丫鬟,小榴姐姐這東西給我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走了。”小榴把東西放下,就轉身離開了。

沈麗奇怪,“小紅姐身邊的丫鬟?小紅姐不是大姐的...”

“現在是大少爺的姨娘了。”

“啊?小紅姐她...這是怎麼回事...”沈麗有些不可置信,“小紅姐不是說過兩年從員外府出來自行嫁人的嗎?”

林語將事情給沈麗簡述了一下,“二姐,這事兒咱們也管不了。”

許紅在家裡住了一晚上就離開了,村裡頓時掀起了一陣自家女兒去員外家當丫鬟,做姨娘的思想熱潮。

這沈芬和許紅都能當姨娘,自己家女兒也不差。

可是員外家又哪裡需要那麼多人,又不由得轉向其他員外家,或者有錢的人家。

後日,媒婆上門,帶著彩禮十二兩和一對活鵝等上了張家的門。

媒婆將張興玉和沈麗的定親日子交給村長,又說了一堆吉祥話。

這時候,接收彩禮的這戶人家,會包紅紙錢給媒婆,討個喜慶。

可是沈大柱不知道這方面的事情,沈寡婦吝嗇一毛不拔,劉美亦是如此,本就不是她的女兒,管這麼多事情幹什麼。

馬媒婆心裡暗罵沈家摳門,幸好張家給的禮錢多,不過馬媒婆面上還是笑意盈盈的,回頭就和幾個好姐妹說道沈家。

沈寡婦看了這彩禮總覺得不大滿意,可是畢竟也比同村的彩禮錢多了幾兩銀子,也就只能嚥下這話。

這定親禮成了之後,張家就送來了綵衣,也就是嫁衣布,所謂送嫁妝,而後讓兒女雙全的有福婦女幫忙裁衣,也就是開剪。

開剪之後便要添首添尾,讓沈麗的好姐妹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