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眸女鬼整張臉都貼在了窗子上。我伸手一『摸』,自己臉上盡是鮮血。

幸好,現在正是月『色』當空,保安室在玄月之下,厲鬼就算再猙獰也沒辦法靠近一步。我鬆了口氣,臉上那讓人難受的粘稠感終於消失了。

女鬼一身鮮紅的袍子,她拼了命的把手伸向保安室,當她粘稠的手觸碰到保安室的窗戶時,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我愕然間回頭,裡屋老大爺被女鬼的慘叫聲驚的走了出來,他看見了紅眸女鬼時,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是她……”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大爺您認識她?”我追問道,如果能知道這女鬼的一些事,我心裡還能有點底。

“不認識,當初學校建校之前,這裡是『亂』葬崗,總有人在這意外出事,聽人說起過一些往事。”老大爺感慨道。

我瞟了一眼外面,玄月當空大約只有一炷香的時間了,我必須在這一炷香內想出解決辦法,“您能和我說說這些往事嗎?”

老大爺坐在了沙發上,緩緩說道:“這我也是聽上一輩人說的,這個女鬼在生時名叫鳳仙,是一個土匪頭子的老婆。”

我聞言一愣,這出身,沒誰了。

“這女的當初也是一號人物,一把盒子槍,算是百發百中,當初鬼子打過來的時候,她主張抗日,但是那個土匪頭子要當漢『奸』。”

按照常理,這紅眸女鬼生前是個好人,怎麼會化為厲鬼呢?我沒有把心裡的疑『惑』告訴保安大爺,繼續聽他說後面的事情。

“後來,兩個人因為立場,沒少吵架,這鳳仙平時在山寨裡威信也很高,那些土匪不敢公開支援土匪頭子,於是那土匪頭子趁吃飯的時候給她下了『藥』,然後把鬼子派來的代表迎了進來,她還沒醒過來就被那些日本鬼子糟蹋殺了。”老大爺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我不由得替那紅眸女鬼惋惜,後面的事我也猜出了一二。

“幾天之後,那山寨所有人都死了,尤其是那個土匪頭子,還有那幾個日本人,死得那叫一個慘,肚破腸流,也沒人敢給他們收屍,後來日本人的大部隊進來了,直接挑個地兒埋了,就是這個『亂』葬崗,這『亂』葬崗葬著的,多數都是那時候死的人。”老大爺說到這裡就不說了。

我打了個寒顫,那個叫鳳仙的紅眸女鬼曾經一身正氣,因為被丈夫出賣,又慘遭鬼子凌辱糟蹋,這怨氣積累百年,又是葬在『亂』葬崗,還加上玄武吐舌的風水局散陽聚陰,恐怕不是我能對付的。

鬼魂也有強弱之分,普通的遊魂是剛剛去世的人魂魄凝聚而成,不會害人。

如果死時怨氣頗深,那麼遊魂就會吸收怨氣成為青鬼。青鬼沒有意識,只會害他生前所恨之人,成為青鬼之後,一般就沒有投胎的機會了,除非碰巧撞見鬼差,被帶去地府,就算如此,恐怕也要在地獄熬上很久,才有機會投胎,還不一定是人。

而這厲鬼則不同,他們一般生前都經歷過極其慘痛的事情,死後直接跳過了青鬼的階段,成為厲鬼,他們以害人凝聚怨力。他們一般都有一些特徵,男『性』的多為黑衣,女『性』多為紅衣。害的人越多,怨力就越強。

更不巧的是,這裡是玄武吐舌的風水局,簡直就是厲鬼吸收怨氣的搖籃。

看了一眼窗外那雙紅『色』的眸子,我心裡忐忑得厲害。

紅眸女鬼見怎麼都進不來,也不再做無用功,站在窗前盯著我和老大爺看。

至於其他的一些鬼魂,只是遠遠的圍在外面,和那女鬼保持著一段距離。

聽老大爺一說,我確實發現那些鬼魂裡面有一些穿著日本軍裝的傢伙。

外面的光線越來越差,想來烏雲遮住月亮的那一刻就要到了,我心中也是急得不行。

說實話,我讓唐棠去叫警察,只是希望人多一些,陽氣能夠重一點,壓住這裡的陰氣,那樣這些鬼魂就不能出來了。

但是,自從瞭解了這女鬼之後,我就明白了,就衝今天這情況,除非來一個部隊,不然幾十個人來了也是送死。

“小蘇啊,現在我們咋辦啊?”老大爺雖然一把年紀了,但是估計也沒見過這種場面,此時雙手不停地顫抖著。

我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

深吸口氣,我打算乾脆玩兒一把大的。反正今天搞不好就要去見師父了,總要到時候有點兒能拿得出手的事蹟吧,不然老頭子不笑死我。

我開啟揹包,取出四方大印,分別放在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上,隨後在自己身前擺好香爐,在老大爺的米袋子裡打滿了米。

看著香盒,我忍著強烈的蛋疼,把所有的香都取出來了,全部用火機點燃,『插』在了香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