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拜託我那個所謂表哥找的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已經能算是久旱逢甘霖了,可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無事還要裝三分呢,更不可能允許自己在這“權貴”面前折腰。

我認認真真地“考慮”一天之後,給我爸打了個電話:“喂,爸,我那個表哥沒說如果我去上班的話,是什麼時候報道嗎?”

“報道啊,他說了,你要是想去跟他說一聲,他已經打好招呼了,你隨時過去就行。”

打好招呼了?

怎麼聽著這個意思,我這個所謂表哥好像還有兩把刷子呢。

“我那個表哥什麼時候跟你說的這個事兒?”

“就前天,我給你打電話之前,那是剛和你表姑打完電話。怎麼了?”

“哦,沒事兒。”

其實我在想,我爸要怎麼回覆人家才能顯得我是被動受恩呢?

我想得真多,受人恩惠就受人恩惠唄,還得讓人家覺得我是被動受恩,那別受了呀,人家又沒求著我接受。

呸!啥也不是!

“那個……爸……”我多少有點支支吾吾。

“在呢,咋的了?”我爸問道。

“那個……是這樣,你回頭給我表姑回話的時候,就說是你讓我去稅務局上班的,行吧?”

“那怎麼不行?行啊!不過為什麼呢?我讓你去和你自己去還有什麼區別嗎?”聽起來我爸是有點困惑的。

“沒怎麼,這不是我回頭辭職的時候,要這麼跟公司說嘛,你也這麼說,那我這藉口不就對上了?”

一直以來都是,我雖然腦子不太好用,可就是能偶爾蹦出來點“急智”,比如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想出來的,多完美的理由啊!

電話那頭我爸一個勁兒地答應:“行行行,沒問題,我就說我覺得這工作挺不錯的,我讓你去,你這兩天正在跟公司提辭職,交接好了以後,兩三天就能過去,就這麼說吧!”

“好,這樣說就行,我這兩天也交接一下工作,三天……兩天吧,兩天以後我就過去報道。”

“那我給你表姑打個電話,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了,你忙去吧爸。再見。”

掛掉電話,心裡是又輕鬆又沉重。

輕鬆的是,我有工作了,還是正八經的稅務局裡的工作,我這差不多已經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沉重的是,我這個耳朵,人家會同意接受我嗎?我要不要換個髮型,把戴著助聽器的耳朵擋住呢?

換髮型得去理髮店,那人家給我理髮肯定能看見我的助聽器啊,也太尷尬了。

思來想去,還是要去一趟理髮店,看見也只能讓人家看見,丟人就丟人,笑話我就笑話我,反正這次以後,我也不會去第二次了。工作地點換了,很快就又要換地方租房子了。

齊肩的頭髮,正好可以蓋住我的耳朵,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好像一下子自信了。

這樣不錯,耳朵裡塞著什麼一點兒也看不見。

回到家,我開始打包收拾屋子,這裡住不了很久了,我就要開始自己的稅務局之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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