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陰霾的角落裡,一位白衣白髮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每次回憶著過往美好的種種,從他微笑間面龐上突顯出的道道褶皺,就能看出他人已然垂暮。

他看著自己幾乎落地的白髮,看著腰間左側本應該插著什麼而現在是空蕩蕩的白金卡套,那裡本應該是裝著一支精緻的匕刃。

他又是苦苦一笑,但這一笑卻不知是笑他自己還是笑他這一生。灰暗乾枯的地上不知不覺地滴出一滴悲慘的淚花。

他已經來到人界五千多年了,可以說是見證了地星文明的演變,也見到過無盡的悲歡離合與世態炎涼,其中感慨自不言之。

人類總希望能夠長生,但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不老藥,即使是在靈界聖域的他也不過是因為那裡的時間這裡更快罷了,再加上自己又是白龍一族本就壽命久。

不過現在他自己也……

“白龍邪使!”

一個枯槁的老聲在一邊喊著,仿似人界封建時期太監召喚大臣進殿面聖一樣。

不過這裡不是什麼故宮金鑾殿,而是在一個莫名的異度小空間,這裡昏暗無光,說不上潮溼,但總是給人一種壓抑沉悶的感覺,這裡還有很多不好的感覺,說不上來,但肯定都是負面的。

“白龍邪使?”那老聲又喊一遍。

還是沒有人應答。

突然!拄著血心法杖的鬼僕出現在男人對面。他佝僂著身體用低沉沙啞的敬語對男人說:“白龍邪使?白龍邪使!我主有請!”

“啊?”男人抬起頭,冗長的白髮向後散落露,出俊逸的面容,他回過神兒,說:“哦,我也有事找它。”

說完起身,左腳很自然的在地上攆了幾下,好像是剛抽完煙踩滅撇下的菸蒂,然後快步走下。

身後的鬼僕跟在後面輕蔑地低語嘲笑:“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白龍使呢,呸!”

魔心殿。

蒼桑的白伢立於大殿中央,雖然不負當初的意氣風發,但也是雄姿不減,特別是那異於常人的一襲濃密白髮過腰及地。

陰風陣陣,鬼僕也緊隨其後,白伢對面的兩根大柱間幽光重重,似撕裂的空間,又似一張巨口。

巨口粗聲粗氣的聲音好像是環繞立體聲般在殿內環繞。

鬼僕趾高氣昂:“白龍邪使!”

白伢俯頭拱手應答:“我主魔心,你有事召我。”

魔心似有心舊事重提,它玩味的說:“本尊知道你為我魔族付出諸多,犧牲巨大……”

白伢低著頭,白髮遮擋住面龐,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鬼僕在後面更是看不出有什麼破綻。

數千年了,就是這位眼前曾經在靈界盛名顯赫,有傳說中的白龍使之稱的白伢竟然斬殺全族,覆滅全宗,墮入魔道,成為聲名狼藉,為世人所不齒的白龍邪使!

在靈界除了魔龍王外若論狠辣絕情,他應數當世第一,前無古人也絕無後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