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漸漸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聽了他的話,邵小樓接著說:“是不是遊珂怡和遊鳳瑤從來不會同時出現?”

汪朗迅速抬起頭,眼中的驚訝不言而喻。

“我怎麼會知道,是不是?”邵小樓笑著說,“你想問我這個問題對不對?”

汪朗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下輪到邵小樓震驚了。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

“是啊……早就知道。”汪朗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像我們這種人,跟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接觸。也許活的不像你們那麼精緻,但至少過得肆意,見識過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少。起初的時候我只是好奇,珂怡經常會將她的妹妹掛在口中,當我提出想要見見她的時候,珂怡總是會一口回絕。後來我在購物商場遇到了遊鳳瑤,就主動上前和她打招呼。意料之中的,她並不認識我,當然我並不在意。令我想不通的是當我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往珂怡身上引的時候,遊鳳瑤卻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似乎我和她說的那個人完全是一個陌生人。”

“也就是這樣引起了你的懷疑?”

“算是吧。在後期的來往中,我發現珂怡和遊鳳瑤除了髮型和氣質有區別之外,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樣。這一點,即便是同卵雙胞胎也很難做到。恰巧在這時候,正文跟我聊了一個有趣的事。他問我相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分裂出十三種人格,而且每個人格都具有獨立性。我還笑著對他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當然相信……猛然間一道靈光閃過,我將這個話題用在了珂怡的身上:如果說,珂怡也是人格分裂症的患者,是不是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

“漸漸的,我的猜想一點點的都得到了印證,我甚至可以肯定的說,‘珂怡’才是那個不存在的人。”

“你是否知道,殺害計清儀的人是誰?”邵小樓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我……”

“是遊珂怡,對不對?”

汪朗又恢復成一言不發的狀態。

“你要知道,這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計清儀死的時候,她的手是緊緊的攥著東西的,當警方將她的手撬開後發現裡邊是一個刻有‘怡’字的撥片。”

“是嗎……既然早就發現了,為什麼等到現在才動手?”

“和你一樣。起初,警方並沒有把這起案件和遊珂怡聯絡在一塊,只認為這是一起單純的劫殺案,兇手殺人的動機也只是為了錢,自然不會將目標鎖定在遊珂怡的身上。那時候調查遊珂怡的原因,真的只是為了確認死者的身份。尤其是從星海的老闆江浦月口中得知,他們樂隊成員之間關係和諧,沒有什麼衝突之後,就更不會把懷疑方向鎖定成遊珂怡。我們甚至想過,計清儀手中的撥片也許是她想要還給遊珂怡……”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珂怡的?”

“第二起命案發生之後,我們很意外的在命案現場附近發現了遊珂怡,甚至有人可以作證,當天晚上刁娜離開酒吧之後,遊珂怡便跟在了她的身後。”邵小樓看著他一直低垂的眼,“第一次聽到關於遊鳳瑤的訊息,是在她樂隊成員口中。於是,我們對遊鳳瑤展開了調查,調查中才發現這對姐妹不同尋常的地方太多了。最讓人難以理解的就是她們倆人明明住在同一個地方,可是鄰居家的大爺卻自始至終只承認自己見過遊鳳瑤。同時,在我們提到遊珂怡的時候,他大聲的斥責了我們一通。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我們著重的調查了遊鳳瑤從小到大的經歷,並且向從事心理學和醫學的朋友認真的諮詢過,也是從他那裡我才能確定這兩人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所以……其實今天,你們是證據確鑿的,對嗎?”汪朗說完,眼神真誠的看著眼前的人,“警官,我可以代替珂怡受罰嗎?”

“不行,法律是公平的,它的威嚴沒有人可以踐踏。”

“就憑著她欺負我妹妹遊鳳瑤,你們就說我殺了她?警官大人,這玩笑開的是不是有點大?”遊珂怡依舊大大咧咧,彷彿這裡是自己家一樣。

高陽懶得跟她繞彎子:“酒吧附近有人看見當天晚上刁娜離開酒吧後,你就跟在了她的身後。”

“這也不能證明就是我殺了她,我們只是順路。”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好!我就讓你看看兇器。”高陽說完,將一張紙推到她的前面,“我想這張紙上畫的東西你再熟悉不過,如果我沒有猜錯,它現在還在你的身上。”

遊珂怡狀似悠閒的拿起紙,卻在看到紙上畫著的東西時,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怎麼可能!當天晚上附近都沒有人,警方怎麼會知道這個東西?

那張紙上畫的是一個造型奇異的匕首。刀柄上刻著一個雙手抱肩的天使,它的翅膀緊緊的包裹在身前,翅膀的末端交疊在天使的腹部。刀刃的部分則像古戰場上的彎矛,兩面開刃,刀尖的部分細長而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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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匕首是遊珂怡自己尋來的,刀柄上所刻的天使是墮天使中的叛逆天使。傳言墮天使是被從天堂中驅逐出來的天使,因為他們不像其他天使一樣純潔,是邪惡慾望的象徵。

“你們……怎麼會知道這把匕首就在我身上……”

高陽笑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是不是可以把兇器交出來,然後交待一下犯罪經過,解釋解釋為什麼要殺害刁娜?”

“呵呵~為什麼要殺她?當然是因為她該死。”遊珂怡眼中的戾氣聚集,“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世界有時候還真是不公平。偷奸耍滑、逢迎拍馬的人過得卻比兢兢業業、真誠的人要好。真誠善良的待人換來的卻是他人認為的軟弱可欺,本是出於情分的幫助卻被認為是理所應擔……我欠這個世界的嗎?相反,是它欠我的!欠我一對愛我疼我的父母,欠我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欠我一個悠然成長的環境!”

“你說錯了,沒有人欠你任何東西,世界更不欠你一分一毫。你的所有都來源於你心中的不滿和怨恨,心中無愛,又怎麼能感受到愛?”高陽看著她,語氣堅定地說。

“愛?那是什麼東西?”遊珂怡不屑的反問,“如果有愛,我的生父母會為了所謂的‘自己的幸福’將我視為累贅,隨意丟棄?如果有愛,所謂的‘親朋好友’會在奶奶死後將我當做皮球踢來踢去?如果有愛,學校的同學會將我的身世作為笑談,大傳特傳?如果有愛,公司的同事會將我的幫助和容忍視為理所應當、軟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