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有想到,馬魁和馬亥生會在盜玉的過程中遇到前來巡查的你阿爸和爺爺,殺他們更是情急之下采取的措施,你恨他們我能理解。但是這一過程康雲聰並不知情,史蕭更是無辜,你的方式........有些偏激了。”站在理性的角度上,邵小樓將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

“呵呵.......”聞人戰笑的很無力,“你說的很對,但是這些道理卻是我在見過根叔之後才明白的。若是在阿媽剛離世,我最迷茫的時候有人像根叔一樣和我談談,我應該不會陷在仇恨裡這麼多年,最後迷失自我。兩位警官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警方在為康雲聰做完屍檢之後,發現康雲聰的死因中有一部分是人為的。康雲聰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清楚,加之他本來就口味清淡,所以飲食上不可能會食用誘發器官功能衰竭的東西。那也是你指使聞人諾的,對嗎?”

“是啊,是我。”眼前的人宛如徹底放下了什麼,聲音無比輕鬆的回答。

忽然想起血玉中兩種神秘的力量,邵小樓問道:“那塊血玉在哪?”

聞人戰挑挑眉,帶著戲謔的問:“邵警官也對這塊血玉有興趣?噢~我想起來了,邵警官第一次來酆都的時候就對我說過,想買一塊血玉送給令尊,到現在還沒有改變注意?我說過的,血玉自帶煞氣怨氣,不宜送給近親之人。”

高陽聽到他突然重提“舊事”,再看著邵小樓神奇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表情,就很不厚道的笑了:“哈哈........哈哈哈........”

邵小樓頗帶不滿的瞥了一眼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人,幽幽地開口:“你笑夠了沒有?”

“再讓我笑一會兒,馬.........馬上就好............哈哈哈........”

聞人戰不知道自己這句話的笑點在哪裡,能讓嚴肅了近一個小時的人笑著這種樣子。再看看表面上埋怨,實際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的邵小樓,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塊通體血色的平安扣。

“這塊玉就是我聞人家世世代代守護的東西,我累了,也不想再讓諾諾揹負什麼東西。既然你有心想要這塊玉,我現在就是把它交給你,希望你好好待它。”說著,就雙眼微眯的把自己手中的血玉遞給邵小樓。

高陽覺得翁戰是不是瘋了?

邵小樓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將血玉收起來,放進了貼身的口袋裡。

聞人戰看到他收起血玉的動作,笑了:“替我對諾諾說聲對不起,我自己做的事從不後悔,但是對於諾諾,我一直心有虧欠。沒有了血玉,沒有了古墓,就不會再有負擔,我只希望她可以開開心心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成為一個平凡的女孩。”

高陽毫不客氣的說:“要說你自己去說,這種事警方才懶得轉達呢~”

初聽到這些話,聞人戰是有些生氣的,眨眼間似乎反應過來高陽這麼說的意思,低低的笑著,用僅夠自己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謝謝你們”。

聞人戰被警員帶走之後,高陽和邵小樓從審訊室回到刑偵辦,一個負責寫結案報告,另一個則拿出血玉開始細細地研究。

“嗯,玉中的力量還在,今晚回家喚靈試試。唉,陽世間的案子是破了,可是...........我的‘案子’現在才開始。”隨後他又釋懷了,反正只要知道這兩股力量的是什麼,就可以直接找‘當事人’瞭解經過,比起人世間這些亂七八糟的案件和必須要走的程式,他更喜歡解決陰間的事。

傍晚回到家先洗了澡,邵小樓就把聞人戰交給他的血玉拿出來,緩緩釋放靈力企圖和玉里面的東西溝通。溫和的淡黃色靈力將整塊與包裹,邵小樓清楚的感覺到玉中兩股力量間的抗衡,似乎是紅色的一方佔據了上風。

“這倒是很有意思,召靈、幻夢多年,這種情況卻是第一次見。”本著好玩的心態,邵小樓將玉放在兩手中間,雙手結印,心中念起早已熟記於心的喚靈詞:

“天地兩極,萬法相生;古往今來,皆成一夢。幻夢師邵氏小樓,承天意,召亡靈,現!”

淡黃色的靈力逐漸轉換為耀眼的金色,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從玉中傳出,一道豔紅色的身影從中彈出,幾秒之後,另外一道身影也隨之溢位。邵小樓看著眼前一強一弱,一戾一柔的兩道人影,不解的問:“古玉之中可以納靈,我早就知曉,只是沒想到還可以多靈共存。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共存在這塊血玉中?而且,據我所知,這塊血玉乃是蠻族公主陪葬之物,莫不是你們和這位公主有關係?”

紅色的人影似乎很激動,聲音中透露著深深的自嘲:“呵?蠻族公主?她就是個只知情愛不懂亡國的笨女人。我都不知道該說她天真還是該說她傻,為了一個男人,為了可笑的愛情,為了一個虛幻的夢,白白搭進了整個國家。城關失守,百姓慘遭屠戮,兄長姊妹被殺被辱,父王母后血濺金陵……只有她,傻傻的為男人出謀劃策,在男人派人入主故國的第三天,才知道自己就是‘協助’男人覆滅自己國家的人。哈哈哈……是不是諷刺又好笑?她愛的人覆了她的國家,愛她的人皆因他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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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小樓聽著她的敘述,便心知她就是故事中的那個“傻女人”。這本不怨她,準確的來說,她也不過是疆土擴充中的犧牲品而已。看著紅色人影幾近奔潰的狀態,邵小樓將內心的話語說了出來。

“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怪她,她只是被保護的太好了,不知人心險惡,亦不知人的慾望會因為某個不知名的小細節而被激發出來,更不知人會為了心中的慾望做出怎樣的事情。”說到這裡,邵小樓停了幾秒,嘆口氣才接著說,“這位公主……也是個可憐人。一腔痴心錯付,痛失親人不說,更是無辜揹負了幾千年的罵名。”

聽到他的言論,紅色人影理智稍微恢復,不太清晰的五官上掛滿了驚愕。這是幾千年來,南沫河第一次聽到有人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辯解。自從國家被滅,她所聽到的除了不堪入耳的討伐聲和謾罵聲之外,再無其他。這一刻,沉寂千年,早已不知疼痛為何物的心,卻莫名覺得委屈。

那年,她還是南蠻蠱王最疼愛的么女,也是南蠻蠱城人人敬仰的沫河公主。那幾年,沒有戰爭,沒有權鬥,亦沒有滿山橫屍和遍地鮮血。有的,只是父王母后的溫暖懷抱,哥哥姐姐的無限寵溺,蠱城百姓的讚美敬仰……但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呢?噢~想起來了,是從遇見那個男人,那個叫劉朝宗的男人開始的……

初見劉朝宗時,是在蠱城的後山。那年,她十四歲,他十九歲。

南沫河在煉蠱方面,有著超出蠱王和其他皇室成員的天賦。被關在蠱城皇宮裡的日子其實很無趣,和所有貪玩的小女孩一樣,她倚仗著蠱王王后以及眾位哥哥姐姐的疼愛,時不時的會溜出皇宮去蠱城後山盡情的放縱自己,待玩夠了才會帶著自己新抓的毒蟲不聲不響的回到自己的寢宮。她以為自己的逃跑技藝高超,沒有被任何人發現,殊不知,早在她離開皇宮的那一刻,所有愛她的人就都知道了。蠱王擔心她受傷了,暗中安排幾個心腹跟著她;哥哥們知道了,害怕她被欺負,偷偷派幾個高手護著她;姐姐們知道了,憂心她買了東西太沉,累著她,找來自己的護衛,跟著她……我們備受疼愛的沫河公主總是認為自己是一個人出去玩的,事實上,是她帶著一隊精銳在玩。可惜,直到家破人亡她才知道真相……

像往常一樣,做好“萬全”的準備,她又要偷偷去後山。鬼鬼祟祟的前腳離開寢宮,後腳就有人彙報給了蠱王。蠱王收到屬下的彙報,原本拿著兵書的手輕輕把書放到桌上,無奈的揉揉額頭,吩咐到:“老規矩,別讓她發現,保護好她。”屬下領命出發的同時,另外的兩路人馬,也離開了皇宮。

毫不知情的南沫河,依舊自顧自的這兒看看,那兒瞧瞧,時不時的彎腰採幾朵花,或者追會兒蝴蝶,又或者因為抓到了某種毒蟲興奮的在草地上打幾個滾……默默跟在暗處的人心情也很複雜。

蠱王的人:唉……王上的心血又白費了~掌侍教的規矩都忘得一乾二淨了,這漫山遍野打滾抓蟲的人,才不是我們端莊溫雅的沫河公主……

皇子的人:沫河公主真可愛,難怪皇子們一個個都怕她被欺負。身處皇宮,又天賦異稟,還沒有皇室的架子,關照下人……這麼完美的公主,必須要保護起來啊!除了……偶爾會氣的掌侍摔東西走人之外,真的很“完美”……

其他公主的人:還是小公主平易近人~雖然我們的主子也很溫文爾雅,但是也許是年齡原因,始終給人一種距離感,讓人又敬又怕,在小公主身上就沒有這種感覺……仔細想想,上次主子賞了我一份糕點,還真是好吃啊~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流口水,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賞我的……

遠不知這些人小心思的沫河公主,依舊做著自己高興的事。忽然,眼前出現一抹白色,一閃而逝。南沫河心中好奇。就順著白色的方向走過去,就在快要看清白色的源頭時,就被一雙大手猛然間向下拖了過。

“啊!”

一聲尖叫,南沫河就撞進了一片蘭花的幽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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