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小葵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

“小葵小姐你想去見他麼?”吭哧收起翅膀坐在桌上看著小葵。

“吭哧!”小葵抬起頭來,指著額頭的胎記說道,“聽阿爹說我出生之時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你可知道這個胎記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小葵這樣猛然一問,吭哧的心裡一驚,他趕緊用臉上的嬉笑掩蓋內心的不安:“小葵小姐多心了,這只不過是一個普通胎記而已!”

“是麼?”小葵蹙著眉,“那為什麼上次這胎記會發熱發燙,就像一個人激動熱切的心臟一般。是巧合?還是就和那小沙彌有關?吭哧你不是也覺得那人面善麼?要不我們去會會他,問個究竟?”

吭哧連連擺手:“不可不可!我們妖力低微,那和尚深不可測,連曹圭少爺都吃了敗仗,萬一他意圖不軌,我們不就成了他手中的羔羊,任人宰割了嘛!”

小葵一下笑出聲來:“我修仙中人才多詭詐,那佛門弟子六根最是清淨,哪裡像你說的那樣不堪?”小葵捏著拳頭站了起來,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定要去問個清楚!”

說去就去,小葵一改之前的頹唐,振奮精神要奪門而出,卻外面門縫裡看見了躲在樹下的爹爹。小葵警覺地開啟窗縫,果然發現了哥哥的身影。哼!我曹小葵想要去的地方沒人能攔得住。

小葵跳上房梁,扒開瓦片,當剛好容下一個人的身形時,小葵迫不及待往外鑽。心裡正得意的小葵突然發現了兀立在房頂上的崔子望!

嚇得小葵險些就要掉下去,子望像拎西瓜一般吧把小葵提溜出來。

小葵坐在房頂驚魂未定,這個狼崽子崔子望怎麼老是這樣神出鬼沒讓人心驚膽戰!自己真是個豬腦殼,不然怎麼答應和他同行!小葵悔的腸子都綠了。

小葵真想狠狠罵子望一頓,可是爹爹和哥哥就在下面。小葵一咬牙站起來沿著屋脊往外走,突然子望躥了上來攔腰抱起小葵就向城中廣場而去。吭哧見狀立馬緊跟其後。

“你要幹嘛!快放開你狐狸姐姐!”小葵在子望的懷裡叫囂著。

“狐狸姐姐?”子望的眉毛一高一低不滿地看著小葵。

“對!狼小弟!”小葵繼續刺激著子望敏感的神經。

這個不知好歹的小狐妖!自己好心好意送她去見那禿驢,擔心她見到那禿驢又暈厥過去,一片真心換來的只是被人輕視。子望心裡憤恨不平,善財在他口中也變成了貶義的禿驢。

忽然,小葵失去倚靠直往下掉,雖然小葵還不會御風而飛,好在還有妖力傍身,只見她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毫髮無損地落在地面。

小葵抬起頭,斜睨著半空中的子望,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的!哼!小葵恨了他一眼,自顧自地往城中廣場跑去。

子望落寞地看著小葵的背影,換做從前傲慢的小狼王才不會這樣委曲求全,可是終究抵不過對小葵的擔心,子望還是悄悄跟在她的後面。

遠遠地小葵就看見了高臺上的善財,果不其然胎記又開始變得躁動起來,裡面好像關押著強大的力量,想要衝破胎記的束縛!

小葵痛苦地按著胎記,一旁的吭哧擔心地說道:“小葵小姐您又開始頭疼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好不容易來到這裡,沒有找到答案小葵怎肯輕易放棄?她用指尖按壓這胎記心中默唸道:“你在激動什麼?是不是想要告訴我些重要之事?是不是和那慧明禪師有關?若如此請安靜下來,否則我如何能幫到你?”

那胎記似乎真的聽懂了小葵的話,瞬間變得安靜下來,但依然能感覺到它的焦躁。

小葵混在人群中認真聽取法會,漸漸地小葵被他悠揚深沉的嗓音和精深的佛理所吸引,成為了眾多信眾中的一員。

子望卻隱匿了身影坐在屋脊上,警覺地看著這個所謂的慧明禪師。出家人四大皆空,上次為何要主動同小葵說出那樣的話語?子望百思不得其解,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禿驢六根並不清淨。子望倒要看看這個禿驢開法會吸引小葵前來到底意欲何為!

及至中午善財才停止了宣講走下高臺。城主易雲恭迎了上來:“鄙人已備好齋飯送到白馬寺,請禪師和眾位比丘享用!萬望不棄!”

善財回以佛禮:“多謝城主!明日巳時,貧僧再登高臺為民眾宣講佛經及至七七四十九日!”

“那就辛苦禪師了!”易雲躬身下拜,十分虔誠。

善財在前,龍女及白馬寺主持等人在後,一行人向白馬寺走去,眾人又如先前一般,分開讓出一條道來,低眉順眼恭敬地侍立兩旁。

從城內到城外,小葵一直小心翼翼地跟著,事實上早在小葵混入人群時,善財就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