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越嘆了口氣,起身離去了。朱二也感覺到有些尷尬,藉口燒菜,慌忙逃離。屋裡只剩下宣寧獨自懊惱,還有一個微閉著眼睛,不知是不是清醒的風從歸。

宣寧怔忪了半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風從歸忽然冷笑一聲:“想他為何不去看看他?”

宣寧搖搖頭,道:“我……”猶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風從歸道:“哼,真想不到,還真有人會喜歡那麼個油滑的小鬼頭!”

宣寧道:“陳奧雖然有時候有些胡鬧,不著調。但是他待人真誠,又有勇有謀。他對一個已經去世的女子,仍然有這份感情,更說明他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

風從歸笑道:“既然他在你心裡這麼好,你何不答應做他的妻子?難道你一個活人,還比不過一個死人?”

宣寧搖頭道:“不……不……我……我配不上他……”

她猶豫了一陣,終於將自己的隱痛,全都告訴了風從歸。不知為何,宣寧雖然與風從歸相處半日,卻已經對這個老人十分放心。

風從歸聽完,哈哈大笑,笑完又劇烈咳嗽起來。宣寧忙去拍拍風從歸後背,說道:“老先生,你還是先休息吧。對不住,我已經打擾了你這麼久了……”

風從歸搖搖頭,抓住她的手,笑道:“處子之身?想不到你一個江湖女子,居然會看重這種事情。老夫看人,從來沒有走眼過。陳奧此人,的確有些不同。這兩天我從別人口中,聽聞他做的一些事。他做事有時候不擇手段,頗有我當年之風。可是有時候又迂腐得緊,讓人怒其不爭。這樣的人,你說他會只看重你的處子之身?”

宣寧為難道:“沒錯。他的確並沒有當回事……可是我……”

風從歸搖搖手,說道:“如果你覺得為難,那更應該全心全意對他才是。想要贏得男人的心,最好的手段是什麼?並非美色!以色侍人,色衰愛弛。男人也總有成長的一天,到那時候,他會覺得美色根本不值一提。女人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就是溫柔!溫柔,是所有男人都難以抵禦的毒藥!”

他嘆了口氣,說道:“老夫一生沒有對女子動情,就是因為,連老夫也自知,難以抵禦溫柔鄉的銷魂蝕骨!”

宣寧懵懵懂懂,又似乎明白了什麼。

風從歸笑道:“傻丫頭,還不去找陳奧?”

“哦!”宣寧心裡一塊大石頭,似乎終於落了地,心情也輕鬆起來。她向風從歸道別,便出門去了。

風從歸躺在床上,緩緩嘆了口氣。

淨塵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想不到你居然會當起媒人來了!”

他推門進屋,坐在窗前的凳子上。這兩人相處十幾年,即使曾經是敵非友,可如今也早已釋去前嫌,成了最親密的人。

風從歸搖搖頭,道:“這丫頭讓我想起了我那個小徒兒……”

“你是說,趙菱趙姑娘?”

風從歸點點頭,道:“菱兒應該比她大了好幾歲。不過與她一樣,菱兒也是乖巧可愛,招人喜歡。也不知道,菱兒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