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卓元劭,二人面上都有些不自在。

褚追風平日與他們兩個最相得,自然不會樂見他們生了齟齬。於是笑道“你們兩個打小就公不離婆,秤不離砣,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就算有什麼誤會,今日藉著這酒,也該解了。”

卓元劭捏著酒杯不吭聲,眼睛卻是乜斜著,氣忿忿地望著李銘簡。

李銘簡不敢正視他,只埋著頭輕咳了兩聲道“今日是我的錯,不該和你說那些話……我,我敬你一杯。”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大家都鬨然道好,你一句我一句地勸解起來。

“阿邵不許小氣,喝了這一盅,有什麼委屈都揭過了。往後大家還是兄弟。”

“孫二哥說得沒錯。咱們是多少年的交情,有什麼說不開的?”

“就是!你看李三都低頭了,阿邵你不能不給他面子吧!”

卓元劭鼓著腮,拿眼將一桌人都看了一圈,見大家都巴巴望著自己,心裡的氣也就洩了三分。

他鼻子裡哼了一聲,彆彆扭扭地說道“要想讓我喝這一杯酒,你須得告訴我,河橋沉沒之事,究竟有什麼隱情。”

“我說你今日這是怎麼了?怎的一直追著這個問題不放啊?”褚追風搖搖頭笑道“李三你不知道,今日他請我們來這裡喝酒,就是為了這事。你說說,這朝廷的邸報不都寫清楚了嗎?河橋之所以沉沒,都是因為年久失修敗壞了。聖上不是已然革了劉守備的職了嗎?”

孫也亭也點點頭說道“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只是咱們都是一介白身,就算是其中有什麼隱情,也不是我們能管的。”

李銘簡有些發怔。他應該早就想到的。阿邵是那麼善良的一個人。他親眼看見那樣的慘事發生,一定會想辦法調查真相的。

可是,這種事真的能讓他知道嗎?

李銘簡沉吟不決,吳岫雲在一旁看著,替別人著急的老毛病又犯了。“誒,我說各位,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嗎?有道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說不定我幫你們分析分析,答案就出來了呢。”

李銘簡聽她又胡說,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吳岫雲不甘示弱,也回瞪他。“瞪什麼瞪,你眼睛很大嗎?”

眾人皆笑。連剛剛還在擺臉子的卓元劭,都“噗嗤”笑出了聲。

吳岫雲朝潘從敏抬了抬下巴,笑道“你來說,看你的樣子就不像會騙人。”

潘從敏接到她亮晶晶的目光,嚇得頭一低,話都說不利落了。“我,我也不是很清楚。還,還是讓他們說吧。”

吳岫雲皺了一下眉,拿手肘杵了李銘簡一下。“那你說!”

李銘簡的胳膊被她杵得生疼,當時臉就黑了。

他還在想,到底要不要叫人把她送回家去。卓元劭卻忽然說道“你怎麼偏偏不問我呢?只要是你問的,我什麼都不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