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憶起

她原是想著等雨小些就回去的，可是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地上甚至都能聽見‘啪嗒’‘啪嗒’的聲音。

女孩兒瞧著四下無人，不由悄然落了淚，反正雨下得這樣大混著雨水落在臉上，誰又會知道是雨還是她懦弱的眼淚？

誰知女孩這一哭，就停不下來了，想著自己被罵成野孩子的話，淚落得更歡暢了，甚至連雨停了都未曾發覺。

等她傷心夠了，再回神時，跟前多了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顧兮凰瞧著他圓圓的臉蛋兒就和小包子似的，當下便覺得開心了些。

男孩朝她伸出手，像是要拉她起來，可是想到那些孩子的話，小小的拳頭便攛了起來，猶豫著終是沒伸出去，只是用她故作輕快的語氣道：“你長得真可愛，不像我，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出乎女孩意料的是，男孩沒有嫌棄她，而是蹲下身來，將她圈進懷裡，雖然男孩不大，抱著她的身子卻是軟軟的，讓她弱小的心也暖暖的。

男孩的舉動讓她有種一輩子都要守護著他的沖動，且小孩子自是藏不住事兒的，當下她便脫口而出道：“等你長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男孩在她背上輕撫著的小手一頓，而後道：“好，我等著你來娶我。”

誰也不曾想到兩個孩子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私定了終身。

後來，女孩兒跟著她的姑母回家了，男孩依依不捨地送她離開，心底盼望著娘親多舉辦幾次宴會，好再見到她。

那之後，小女孩總是會想著法兒的跑進將軍府，後來甚至自己挖了一跳通往將軍府的地道。

地道的一端在將軍府外不遠處的一片草叢下邊，另一端則是在西苑的一口枯井裡。

男孩兒和女孩兒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女孩每次來都會帶些新鮮的小玩意兒來討他歡心。

直到某一天，女孩來時，見到的是男孩異樣的瞳孔，以及脆弱的表情，那時他隻身卷縮在角落裡，口中呢喃著他不是妖怪。

女孩雖然奇怪他的眼睛為什麼會變色，但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他眼睛醜，更不覺得他是妖怪。

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一遍遍的告訴他，他的眼睛很漂亮，是她見過最美的顏色。

那青翠欲滴的顏色，就好像一片綠瑩瑩森林似的，很美，看久了就會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就好像有無盡的生機縈繞。

女孩雖然覺得他碧綠色的眼睛很美，可是她卻喜歡不起來，總感覺若是他的眼睛變不回來，他就會消失不見。

正如女孩想的一般，他的確因為瞳色的異常而消失了，而女孩自己也好像再沒去找過他。

就好像忘了世上有這樣一個人。

——

隨著一切結束，顧兮凰意識回籠，卻見她正倒在床上，身下壓著雙目緊閉的默蘅。

默蘅的肩頭則是被她緊緊咬著，因忍著痛，他額間已然溢位大片細密的汗珠，汗水浸濕了半張臉。

感覺倒肩頭輕鬆了些，便睜開了眼，入目便是顧兮凰心疼又複雜的眼神。

不等他說什麼，就聽顧兮凰道：“下次別這麼傻，傷著你比傷著我自己更疼。”

說話間，顧兮凰已然輕車熟路的解了他的腰帶，將他衣衫退下，露出幾乎見骨的牙印兒。

已是入了秋的天氣，有這麼幾層衣裳裹著，卻還是透了這麼嚴重的傷口，可見她咬人時用了多重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