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閉關

時間就在不斷修煉，用『藥』，服食蒼耳中渡過。

到了第八天，洞府中傳來一聲轟鳴，筋骨蹡響中，李遊渾身『毛』孔大擴，氣流衝出，撕碎衣服，吹出老遠，然後又是無數漆黑如墨的汗『液』流出，腥臭難聞。

待汗『液』排淨，他收起馬步，塞了顆蒼耳子入嘴，便光著身子一頭栽倒在地，片刻，呼聲大起。實在太累了，八天不眠不休地修煉，全靠蒼耳子支撐，如今心神一鬆，頓時睡死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李遊緩緩醒來，起身伸了個懶腰，骨骼齊鳴，打量著烏黑的身體，原本的肌肉消退，身形瘦了不少，後背微癢，伸手一抓，一塊死皮脫落，再四處搓『揉』，大片死皮混雜汙垢不斷掉下，『露』出裡間白嫩肌膚，晶瑩剔透如玉，連女子都要嫉妒萬分。

隨便處理幾下，便不再管它，雙腳用力，身體往牆壁一撞，石壁上細石灰塵撲撲往下掉，看肩上，連塊紅印都無，揮掌朝大腿打去，手掌‘砰’地彈出老高，如擊橡膠，扯住一塊面板外拉，竟然拉出了半尺長，放開復原後，沒有絲毫痕跡，彈『性』驚人，隨意撥動手筋，嗡嗡作響，猶如弓弦，用力吸氣，如鯨吞水，久久不停，直至胸腹緊貼後背，猛然吐出，氣如疾矢，『射』出八米開外，才四開而散。

皮若鼓膜、肉似魚膠、筋如弓弦、骨類鍛鐵、髓沉汞漿、內腑收縮而不壞，這便是《混元六練》巔峰之境。

打掃殘留痕跡，再去清洗完畢，換上乾淨衣物，李遊端坐廳中，心情舒暢，短短八天，六練從大成至巔峰，說出來都沒人相信。撈起木盒數了數，原本八十枚果實還剩五十二枚。這次可多虧這蒼耳果實，否則憑自身苦修，不知何月何年方達巔峰，武道修行艱難可非說笑，否則也不至於逐漸沒落，最後斷了傳承。

六練達到巔峰後，調整皮肉筋骨，控制收縮發力，領悟各種勁道，待念動自如，就達圓滿境界，這是細節功夫，急不來的，須每日鬆弛有度，苦修無用。

到此刻，又清閒下來，唯一能做的，就是研習《陣道初解》，可剩餘二十多天，全花在陣道上，心裡總有不甘，去年那晚，在黑先生面前，如砧板待宰之魚，至今依然記憶猶新，他迫切需要自保，哪怕打不過，有點還手之力也好。

思緒轉向練氣之法，竹老曾說，沾染詛咒後，真元遇雷則有異動，既然真元異動，那我用完不就得了，經脈中沒有真元你怎麼異動，當然，有可能肉體上還會殘留詛咒，但那又如何，憑我六練巔峰實力，還能把我的身體給異動了不成。

李遊沉思良久，不斷給自己催眠，最終變強的渴望壓過恐懼，麻著膽子拿出《練氣基礎功法》，細細研讀。

第二日，他寧神靜坐，心態放鬆，狀態調整到最佳，方跌坐蒲團之上，閉目默唸口訣，從丹田開始，引導靈氣按功法路線，徐徐而動。

丹田靈氣經過這段時間滋養，已與他的意念產生聯絡，能夠稍微控制，只是這種聯絡幾近於無，所以在經脈中時斷時續，跌跌撞撞前行，加上基礎功法路線本就繁蕪冗長，首次練氣，倍顯艱難。

等磕磕絆絆著行氣一周天，已至晚上子時。

經過不斷引導，靈氣聯絡加深許多，經脈傳來腫脹感，他不管，繼續閉目運轉，一連修煉六個周天，精神不濟，才昏昏睡下。酣睡中，身體依然不時抽搐，這是經脈使用過度，幸得他煉體巔峰，否則經脈非破裂不可。

一覺醒來，稍作洗漱，草草吃過飯食，又開始打坐練氣，當然，蒼耳果實必不可少。

如此埋頭苦修十日，功行逐漸圓滿，靈氣慢慢同化為自身真元，在丹田匯聚抱團，服服帖帖，念動間，如靈巧小蛇，快速出了丹田，依次按照路線，穿行十二正經及奇經八脈，過程行雲流水。經脈內也平整順滑，透過再無滯澀。

李遊只覺五感清明，內心一片寧靜，氣質也隱隱有出塵之感，開脈境圓滿。

蒼耳果實還餘二十四顆。

開脈之後為凝『穴』，根據功法不同，凝聚的竅『穴』各不相同，他還沒想好凝何種竅『穴』，放下不提。

又把目光轉向護道之法，《方寸縱橫輕身步》《收筋縮骨易形術》只是勁力、筋骨運轉之法，築基真正圓融，對身體掌控入微，就能修習，六練巔峰後，更無難處，平日時常演練即可。而《基礎五行法術》《斂息決》等氣修法術不同，包含咒語，手勢，真元執行路線，施法時須三者同步完成，稍有差錯便會失敗。

李遊選了一門防禦術法靈氣罩，就是在修士體表覆蓋一層透明靈氣，抵禦對方攻擊。

熟讀完畢，他站在大廳正中，口中低唸咒語，雙手手勢迭起，同時控制真元在經脈運轉，分心三用，真元剛執行至手臂，忽然失控『亂』竄，手勢一頓，施法失敗。

他也不氣餒，平復真元，重新開始，這次按照步驟，施法到最後，口中大喝：“啟！”手中真元化為一團，箇中無數透明光點交錯閃現，四周靈氣蜂擁而來，與真元產生莫名變化，一層薄薄透明靈氣層慢慢在身體表面顯現，堅持半柱香功夫，才破碎消失。

成功了，雖然靈氣罩顫顫巍巍地，稍用點力就能戳破，時間也用去十多秒，但畢竟完成了施法，第二次就能成功，證明他在法術上的天賦比練氣天賦要強得多，總算在一無是處中，找到絲閃光點，顯得不那麼廢材。

接下來，依然是瘋狂練習。

《基礎五行法術》中包含五行法術五個，火球、纏繞、地陷、金刺、甘霖，以及兩個通用法術靈氣罩和靈目術，再加上斂息術，他一一練習掌握，離不用咒語、手勢瞬發還很遠，但至少能施展出來。以他開脈圓滿的真元量，能施展三次法術，之後真元枯竭，須重新打坐練氣，吸收靈氣恢復，另外也抽空研讀《陣道初解》《『藥』經》。

與之前煉體、練氣一樣，蒼耳果實在手，如同開了作弊器，速度飆升。

十二天後，一月之期已到，左等右等，不見竹老前來。

又過了十多天，至七月下旬，《陣道初解》及《『藥』經》已能倒背如流，八門術法，施法時間也縮短到兩秒，依然不見竹老身影。

李遊決定結束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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