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紛紛感謝。李道長微笑著享受尊崇和讚美。杜小平看得面面相覷,“他是怎麼做到的?”

保鏢輕笑,“很簡單,公雞早就餵了藥,而撒出去的符紙燃燒後你難道沒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和公雞事先餵了的藥相結合,想不暈都難。至於火焰,更容易了,易燃的化學物品可不少,善加利用就行。而且,他還有個徒弟幫手呢。”

杜小平恍然大悟,嗤之以鼻。可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水面當初一圈圈漣漪,波紋越來越大,狂風乍起,飛沙走石,吹得人睜不開眼,站不穩步。一團團黑氣混在裡面,瞬間掐住了李道長的脖子。

窒息感傳來,李道長嚇得面色大白,“不,不!不要!大仙,這位大仙,我,我不過是賺點錢餬口,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你放了我,放了我,我這就走!”

然後,脖子上的力道更大了。

突然,利光閃過,切斷了讓他窒息的黑氣,無數道劍影在狂風中飛舞,一聲聲淒厲慘叫響起,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

黑氣敗退,狂風停止,水潭恢復原樣。

眾人這才站穩身形,睜開眼睛。

李道長已經嚇得直接尿了出來,“村……村長,小楊,快,把錢還給村長。村長,這事我……我辦不了了!”

直接把兩萬塊錢塞回去,連滾帶爬地跑了。留下一群人驚魂未定。

“剛……剛才我好像聽到我們家小豆子的聲音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好像也有我們家那口子的聲音。”

“對!是他們。是他們!所以,他們……他們還留在河裡?”

即便是親人,如今變成了鬼,還是會害人的鬼,也不是誰都接受的了的。有人試圖對河喊話,想親人現身見上一面,有人戰戰兢兢,嚇得跑回家關上門。

沒有人發現剛才的劍影是怎麼回事,也沒有人看清是誰出的手,怎麼出手的。唯有保鏢眼神閃了閃,目光有意無意落在陸南石手腕的鐵環上。

經過這一遭,大家更害怕了,不少人慌亂地收拾著行禮,準備走。但也有人顧念想見死去的親人一面,留了下來。

趙家也是打算躲出去的,可非常怪異的,一踏上出村的路,趙雪就開始肚子疼,疼得非常厲害,一步都走不動,滿頭冷汗淋漓。

趙家人想抱起她走,卻摔了一跤,趙建國還因此崴了腳,沒辦法,只能又返回來,先歇一會兒。等退回來,趙雪居然不疼了。

又接著走,疼痛再次來臨。

再退回來,又沒事了。

如此兩三次,趙雪面色煞白,這明顯……明顯是潭裡的那隻水鬼不讓她走。

趙家人束手無措,逼不得已,只能擱置了逃離的想法,回到了趙家。

林阿婆握著陸南石的手,驚懼著說:“南南,我不走了。你走吧。昨天就該讓你走的。我昨天怎麼沒讓你走呢。你明明不是趙家村的人,不關你的事。”

聽這話頭,陸南石心頭一緊,“婆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林阿婆面色一變,“是她!一定是她回來了。當初,她就說過,不會放過趙家村所有人,說一定要回來報仇的。”

眼見她身子一晃,陸南石扶住她,“婆婆,別急,你慢慢說。”

林阿婆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很多年前的故事。

“現在知道這事的,大概也就村裡幾個和我差不多年紀,半邊身子入了土的人了。那還是在抗戰的時候。霓虹國人佔據了縣城,到處蒐羅女孩子。這群狗日的畜生,要女孩子幹什麼,還不是糟蹋!誰肯幹!

可是他們有刀有槍,我們能怎麼辦!那會兒我還只有七歲。親眼看著他們四處打砸搶。見著漂亮點的姑娘就直接擄走,那是什麼道理都不能講的。你要是上前講理,他們就用刺刀刺死你。

大家只能躲,到處藏。我們這縣城很多鎮子村子都是圍著山的。我們要想藏,霓虹人哪裡藏的過我們。我們就等他們走了再回去。

可後來縣城裡政府的人投靠了霓虹人,本地人帶著兵來搜,自然一抓一個準。我們沒辦法,只能又回了村裡。那些狗漢奸為了立功,討好霓虹人,把村子裡的男人都抓了起來,讓每個村子自己選人,至少要交一個姑娘。否則,就把村裡人都殺了。

大家都想活命,也都不想自家的女孩子去受罪。怎麼選!當時趙家村大多數人還都姓趙,大家自然是一致對外的。想選外姓人。可那會兒因為逃難到了村子裡紮根的外姓人就兩家,一個姓吳,就是前不久死了的小豆子家,一個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