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最後與花媽媽立下約定,若一年內芸娘能讓朝花樓更上一層樓,那花媽媽便得允許她自己做主賣不賣身,若做不到,芸娘自願任花媽媽處置,從此徹底失去自己做主的權利,一年後必須掛牌,且沒有自己選客的權利,一切由花媽媽安排,絕不反抗。

不管是那種情況,對花媽媽來說都只有好處,更何況芸娘這三年來也很聽話,她終是應了這個賭,二人立據為證。

“你是個聰明孩子,比起樓裡其他人,我一直相信你會過得很好。”花媽媽拿著字據如此對芸娘說。

芸娘小心翼翼將字據摺好收入懷中,輕輕笑了笑,“我也這麼相信。”

芸娘也用這一年時間證實了這句話,她費盡心思將自己的名氣打出去,成了京城第一花魁,然後暗中搭上晉王這條線,靠他的力量讓這朝花樓有了靠山,但條件是,她需為晉王做事,為他蒐集各種情報。

自此,朝花樓明面上依舊是花媽媽的,但暗地裡已經被晉王買下送給芸娘,由芸娘打理,藉此慢慢發展成一張情報網。

而祁王,是芸娘生命中的一個有預謀的意外……

當今皇上為當年的皇三子宗修明,既非長也非嫡,更非深受先皇寵愛,可以說他的上位,有很多人心裡都是不滿的,再加上他上位之後也沒什麼大的功績,又子嗣稀薄竟一個能活下來的皇子都沒有,令得其他黨派的人更是越來越不滿。

其中最為不滿的便是擁護先皇后嫡子宗修然的祁王黨,以及擁護當初的皇長子宗修遠的晉王黨。

雖然現在京城明面上還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

祁王宗修然的母族元家也是當朝一等勳貴家族,在朝中勢力不淺,再加上祁王嫡子的身份,便成了當今皇上最忌憚之人。

只是祁王一直表現出一副貪玩享樂不求上進的模樣,讓祁王黨的人甚是頭疼,也當今皇上略微有些放鬆,但依舊一直想方設法的除掉他。

相比之下,只佔了個長子,卻是勢力弱小,又識相的自請前往封地的晉王宗修遠反倒不怎麼惹皇帝注意,但暗地裡,晉王的動作可並沒有少。

因為謝家曾就是因為站了祁王黨又被當今皇上抓住了把柄,最後被用來開刀的,所以晉王讓芸娘去接觸祁王宗修然。

他認為芸孃的身份最容易讓祁王接受,然後便可探取祁王的各種情報。

晉王欲尋機暗中挑事加深祁王黨與保皇黨的矛盾,倒時,他能便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但他從沒想到,芸娘最後會倒戈相向偏向祁王來對付他,但芸娘並沒有成功。

晉王身邊出現了一位奇女子,名為陰平煙。

據說她從小拜入有名的謀略大家鬼謀子門下,不到三月便在晉王面前立下不少功勞,並牢牢把握住了晉王的心,只是這女子與尋常女子觀念不同,立誓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晉王自不可能願意,但他偏偏心裡又丟不下這個女人,只得表面同意。

他素來對芸娘有好感,又覺得這是個知情知趣的人兒,只是為了讓芸娘更好的把握住祁王的心,一直沒有動她,可在陰平煙那兒受了些氣後,他便悄悄來到了芸娘這兒訴苦。

但這一來,卻讓陰平煙發現了,陰平煙一氣之下,當著晉王的面一劍刺入芸孃的胸口,然後離開了晉王。

當那鋒利的劍尖刺入毫無功夫的芸娘胸口之時,芸娘最後一刻想起來的,是祁王。

她想起那年櫻花盛開之時,俊朗的少年承諾,要護她一生一世。

想起重逢時,他那向來以輕佻做掩飾的眸中,那一瞬間的驚訝及喜悅。

想起二人對坐談心時的時光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