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道明顯處於負氣之中,悽慘兮兮的背影,張開了嘴的鐘離嫣剛想說些什麼,可是想到什麼,又默默的把嘴閉上了。

雖然她怕,這個孩子一般陰晴不定的男人,會在某一日說丟就丟下她……

卻也更害怕只要她脫口而出一句‘不是的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對面的男人就重新打起精神來豪情萬丈的說:‘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伴隨著所思所想,鍾離嫣的眸光都漸漸黯淡了下去。

也默默的,收回了伸出到一半想戳一下他背的手。

這樣做的結果,便導致了有感應到什麼的烏金回過頭來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黑著一張臉站了起來。

這次,他坐到了離鍾離嫣更遠地方。

伴隨著夜幕的漸漸消沉,一整個晚上,相隔甚遠,輾轉反側的兩人,一句話也沒有。

其實在睡不著的情況下,心中多少也有些過意不去的鐘離嫣自然有偷偷的在打量著烏金,可看他一臉別人欠了他幾百萬的模樣,自然也沒有主動的去與他搭話。

這寂靜的夜,少了耳畔原先該有的某道的聒噪之聲……好像竟然還有些不習慣了。

等等……自己這是?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給驚到了,睡意全無的鐘離嫣趕緊閉上了雙眼,不斷的在心底默唸起郝申英的名字。

終於在長長的心理暗示之下,她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一睜開眼,迎接自己的卻不是什麼唯美的太陽,而是一張放大的人臉……還頂著兩個尤其明顯的黑眼圈,特別狼狽。

“我想了一晚上,說,你為什麼不能和我做兄弟?”

看著眼前一臉猙獰,就差拉起自己的衣領咆哮一番,簡直倔強的要命的烏金,鍾離嫣語塞了一會,終於還是在邪惡勢力面前低下了頭去。

“那個,王子殿下啊,我鍾離小爺雖然是初來乍到,可也知道你們匈奴男兒雖然豪爽,卻也很講究形式的,你說你要和我做兄弟,我一介平民是沒什麼所謂的,可總感覺,這樣太愧對你王子的身份了……所以,等我們走出這片沙漠,出去了我就和你做兄弟,好麼?”

審視了一番眼前不過一夜的工夫不僅變了一副表情,好像還變了一套說辭的臭小子,知道她向來狡詐,烏金便摩挲著自己鬍子拉渣的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仔細想想,這小子雖然為人陰險了點,心地卻絕不能算壞,雖然自己是曾經被她耍過很多次啦……可是兩人一起在這片沙漠裡經歷了這麼多,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縱使她可能出於某種緣由再怎麼不願意與自己稱兄道弟,也應該不至於欺騙自己。

一番思慮下來後,烏金便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那好。”

下一秒,見鍾離嫣臉上立即揚起了彷彿奸計得逞的笑容,慌了一下的烏金立馬補道。

“不過你可不能欺騙我!若是被我發現你敢戲耍於我,我就去找我父王,將你…將你還有那個易宿,讓你們永生永世,都無法踏入匈奴這片土地。”

“好的王子殿下……”

管刻意把語氣弄得陰森森的烏金究竟說了些什麼呢,暫時脫離了不會傷口感染的可能後,鍾離嫣便忙不迭的點起了頭。

表面上人畜無害的她,其實心裡頭一直在壞笑。

還好自己聰明,三言兩語就用了這麼一個完美的藉口把他給糊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