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隨便找個人嫁了,說出去不好聽,在皇室那裡也不好交代。萬一宣帝那天興起問嫣兒的婚事,知道嫣兒嫁了一個不入流的世家,怪罪下來怎麼辦?

可如果嫁進國公府的效果就不一樣了。

娥皇女英什麼的本來就是美談,再加上兩家三代累積下來那點友好關係,比尋常人家的通家之好還要親密幾分,到時候只要他們把婚事辦得漂漂亮亮,再找點好的說辭,就不會再落人口實了。

再說了,如果鍾離嫣真的嫁進國公府跟鍾離昕月平起平坐。這兩姐妹間絕對不可能和平到哪裡去,到時候孫氏肯定就得為自家閨女爭寵出謀劃策,那家中的一些事,她就不一定能夠顧得過來了。

這樣一想,鍾離老太君還真有些心動了。

良氏接著就問:“那不知道老太君意下如何?”

韓琳琅是隻老狐狸,就算心裡認同,表面上卻還端著,猶猶豫豫地說:“眼看咱們原本定下衛世子和昕月的婚事已不足一個月了。現在忽然說要再娶嫣兒,這過六禮的時間恐怕都會來不及了吧?”

良氏頓時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忙說:“過六禮的時間確實有點匆忙,但是我已經讓人對好生泰八字,真要快起來,半個月時間足以,這一點老太君不用擔心。”

其實真要抓緊時間過六禮的話,別說半個月了,就是半天時間都能夠完成!

鍾離老太君瞥了眼滿臉怒意又苦苦壓抑的兒子,又轉頭看看國公夫人,慢慢說道:“婚姻大事畢竟不是兒戲,我們鍾離侯府開明,就算婚姻由長輩做主,但嫣兒自己的意願我們還是要考慮的。

左右像夫人說的那樣,時間還充裕,請夫人再給我們時間考慮考慮。”

良氏心裡不屑,覺得自家兒子是鍾離嫣能夠高攀的最好人家了,鍾離嫣但凡有點腦子的,怎麼會不樂意呢?

不過鍾離老太君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良氏也不好把人逼得太急,便點頭應下,“既然如此,那玉娘就靜候二位佳音了!”

“娘,您剛才說的都是什麼話,這根本不用考……”國公夫人一出門,鍾離守業也不再壓抑,直接質問出口。

他太瞭解自己母親,對方竟然真的打算接受這麼荒唐的提議。

什麼一門雙喜、娥皇女英的佳話?他的昕月要怎麼辦?

鍾離昕月到底是鍾離侯爺與‘真愛’所生的孩子,就算這件事說出去再好聽,他仍是不願意委屈了昕月。

只是鍾離老太君難得強硬起來,淡淡地瞥了鍾離守業一眼,冷道:“女兒家的婚事自古都是由內宅主事,嫣兒的生母不在了,你莫不是認為老身連這個說話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母親突然發難,鍾離侯爺也有點覷,說話的底氣不由得減了幾分,“兒子知道母親心疼嫣兒,但昕月也是您的孫女,您不能不考慮她啊!

昕月和衛世子的婚事從小就定了下來,六禮都過完了,現在突然說要弄個什麼平妻,跟她搶男人的還是她的親姐姐,你讓她情何以堪啊!”

鍾離老太君卻絲毫不見動容,反而淡淡地問道:“你說昕月和衛世子的婚事早早就定下來了。那母親問你,嫣兒的婚事呢?當年老國公和你父親定下的,好像是鍾離家的嫡長孫女吧?”

鍾離侯爺聞言面色一僵,理屈詞窮了半天,才勉強道:“可後來事情不是發生了變化嗎?那時候嫣兒跟二皇子玩得要好,咱們都希望家中能出一個皇子妃來光耀門楣,又不好拂了老國公的一片心意,這才做了調換。而且當初這也是母親你同意了的啊!”

說到最後,鍾離侯爺又理直氣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