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丫鬟狡辯

鍾離嫣仔細一想又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約莫是在蘭星遊說之後，春兒又從別的渠道打聽過她在鍾離家的‘作為’，自然也就知道了拿被趕出鍾離家賣給牙婆子的一家人的下場，而春兒這些年在鍾離家橫行霸道，肯定沒少留下把柄，隨隨便便一件都足以令她萬劫不復，這才被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苦著求饒。

得到這麼意想不到的好處，鍾離嫣自然不會放過，當即就問：“真的我要你做什麼你都肯做？”

這話別有深意，饒是春兒一心來請罪的，也露出些許遲疑，但見嫣兒的臉色似一下子冷冽幾分，春兒一咬牙，堅定地重複：“只要大娘子能夠保下奴婢這條賤命，奴婢什麼都願說。”

這可就是實打實地背主了。

春兒這些年一直在孫氏身邊照顧，肯定知道不少孫氏的骯髒事，如果鍾離嫣深深挖下去，要想就此打倒孫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鍾離嫣此刻的關注點根本不在孫氏那些齷蹉，只問：“那你告訴我，究竟是誰收買你讓你給老夫人下毒的？”

春兒被鍾離嫣問得有些呆，半晌才楞楞地回答：“沒有人收買奴婢啊！這，這是夫人的命令啊！”

“什麼？”鍾離嫣著實吃了一驚，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方才念兒的異想天開還真的說中了某些事情——孫氏遮得發癲地想要了韓琳琅的命。

春兒以為鍾離嫣不信，連忙更加詳細地說道：“奴婢所說句句屬實，這藥都是夫人交給奴婢的，藥裡頭放了什麼東西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夫人交待了奴婢無論如何都要一日三餐將這藥餵給老夫人，而且還要避開旁人。奴婢從頭到尾都只是依令行事，我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做啊！”

這話說得她好像有多無辜似的，但嫣兒一下子就抓到了關鍵點，冷聲質問：“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我之前搶走你的藥時你會那麼驚慌，擺明是已經知道那藥有問題！你還要跟我狡辯嗎？”

鍾離嫣一聲比一聲眼裡，說到最後，幾乎把春兒嚇得渾身發抖，再不敢在她面前耍花腔，但是春兒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幾次看向念兒和蘭星，要說不說。

“念兒，蘭星，你們先出去在門口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來。”鍾離嫣很上道地將旁人支開，這才對春兒說：“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春兒頓了頓，艱難地說：“奴婢一開始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按照夫人的命令給老夫人煎藥喂藥而已，但……”

“但是孫氏的什麼行為引起了你的懷疑？讓你知道她有心要害老夫人？”

鍾離嫣受不了春兒的婆婆媽媽，直接替人把話接下去。

春兒登時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乾巴巴地點頭證明嫣兒猜得全對。

但嫣兒卻更加迷惑了，孫氏在鍾離家待了那麼多年，又是十分小心謹慎的性格，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連自己的貼身婢女都才發現不對勁呢？

“前些天，奴婢抄小路趕去給夫人送賬本，路過後花園假山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奇怪的聲音，偷偷進去一看，竟發現夫人坦胸露體和人抱作一團……”

春兒斷斷續續的聲音把鍾離嫣嚇了一跳，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叫過來的人竟然說出瞭如此令人震驚的事情。

她目光一凜，冷聲問道：“另一個人是誰？”

春兒囁嚅了好一陣，小聲地說：“是，是鍾離二爺。”

那日假山後偷看到景象對於春兒來說既是難以宣之於口的秘密，同樣也是沉重的負擔。如今終於全部都說了出來，她反而有種輕鬆的感覺。

但鍾離嫣這時候完全不淡定了，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不然她為什麼會聽成孫氏和鍾離敬業有一腿？

嫂子和小叔子的梗，不要太狗血啊!

鍾離嫣緊緊抿著唇，忽然又問：“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應該不是剛知道他們兩個有事，可老夫人生病卻是最近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猜到孫氏給你的藥有問題呢？”

春兒沒想到鍾離嫣被那麼勁爆的訊息衝擊過後，竟然還能條理清晰地分析出問題，她再不敢打馬虎，如實回答：“因為撞見了那件事，之後奴婢就留了個心眼，前不久又聽見鍾離二爺對夫人說，只要老夫人一死，老爺肯定連爵位都保不住，到時候鍾離侯府肯定就會落在他手上，到時候他會把孫氏立為正妻……”

有了這個解釋，那之前所有的不合理以及奇怪之處又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今天的資訊量一時來得太多太大，以至於鎮定如鍾離嫣，此時也有些懵逼。當然，在春兒面前，她還是表現得十分淡定，見春兒把知道的話都說了出來，她只是擺擺手，道：“好了，你說的我都記下了。現在你先回去，如果有什麼事我會再找你的。”

“那奴婢的罪過……”春兒不肯走，還念念不忘著她得罪過鍾離嫣的事，生怕她什麼都說了，鍾離嫣還要拿她開刀。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就別怪她魚死網破了！

看著春兒驟然變厲的眼眸，嫣兒哪裡會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她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擊道：“怎麼？你還想反過來威脅我嗎？還是你覺得你把孫氏的秘密都說完了，等出了事孫氏還能保你？”

簡單兩個反問把春兒好不容易積聚的狠厲全部打散，她整個人霎時間頹敗萎縮起來，再不敢在嫣兒面前放肆。

鍾離嫣要的也就是這效果。

真說起來，眼前這人才是一條養不熟的毒蛇，她要先拔掉對方的毒牙，讓對方知道她正拿捏著七寸，這才能安分下來。

春兒再次撲到鍾離嫣面前磕頭認錯，保證絕對不敢有異心後，鍾離嫣這才悠悠開口：“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保你，只要你不出格、安安分分的，我就能讓你平安無事，但同時也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我可不想到時候有人問起，你就變成一問三不知了！真要鬧到那份上，可就別怪我今天沒有提醒你！”

最後那句赤裸裸就是一句威脅，春兒被嚇得再次打了個寒顫，同時也知道自己這條小命是被鍾離嫣拿捏住了，再不敢有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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