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子煒對此表示很滿意,又說:“這些天你繼續住在太妃府上,等鳳澤自立府邸後,你再回去。”

那時候回就是回鍾離鳳澤的侍郎府了。

鍾離嫣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泰子煒會對她住在哪裡有那麼大的意見,奇怪地問:“為什麼不讓我回去?這個時候不是正好嗎?”

她在鍾離家委曲求全就是為了鍾離鳳澤,現在鍾離鳳澤已經‘平安’了,她再回鍾離家就沒有人能夠要挾她了,那她還擔心個什麼勁?

說不定鍾離家人還得反過來巴結討好她呢?

鍾離嫣不是那種以德抱怨的人,她曾在鍾離家受過的氣,現在有機會還回去,她幹嘛要優待那些人?

泰子煒一眼就看穿了嫣兒的心思,輕笑了聲,主動說道:“會有你欺負回去的時候,不過這會兒時機卻不合適。”

嫣兒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有點被看穿的難堪,小聲地問:“什麼時機啊?”

她覺得男人似乎在忌憚什麼,但具體是什麼,她又迷迷糊糊的。

泰子煒的臉上難得流露出遲疑,半晌才嘆:“你那妹妹,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你啊!離她遠一點……”

鍾離嫣挑挑眉,轉而調侃道:“她確實不是好的,能夠偽裝十多年也是夠厲害,但區區一個鐘離昕月,也值得當今五王爺的注意?”

以泰子煒的能力,不至於會害怕一個小姑娘吧?

泰子煒當然是不怕的,但他的眉頭卻已經緊鎖,似乎在考慮如何開口的問題?

末了,他搖搖頭,輕輕地說:“一個鐘離昕月確實不足畏懼,但她背後的人卻不好說。”

“啊?她背後還有人?誰呀?”鍾離嫣驚訝地瞪瞪眼,之前金二說鍾離昕月和自己有染已經夠讓她覺得驚奇了,如今泰子煒卻說鍾離昕月還有別的倚仗,實在有夠奇怪的!

只是泰子煒的面色愈加凝重,出乎嫣兒的意料,男人竟然搖搖頭,“目前還不知道,所以我才讓你離她遠一點。”

鍾離嫣沒想到泰子煒會考慮得那麼多,停頓了一下子,卻笑了笑,“既然這樣,那我就更加要回去了。”

趕在泰子煒反對之前,她又說“我知道你擔心我,想保護我才把我留在六王府,但是泰子煒,你應該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人,我永遠不可能像其他養在深閨的少女那樣,什麼事情都不做,躲在你身後享盡恩寵。這不是我想要的。

而且我以為,你一開始看上的,也不是這樣的女人吧?”

泰子煒愣了愣,沒辦法反駁鍾離嫣的話。

因為就像她說的那樣,他最開始看上的就是她的特別,從注意到瞭解再到愛上這個過程,但凡其中有哪個環節不是做出來的,他或許都不會愛上。

可到了現在,真正愛上了,他卻從一個精明大膽的賭徒變成了膽小畏縮的守財奴。

別說豪賭了,就連讓他的寶貝兒冒點小險都不願意,生怕有什麼閃失。

鍾離嫣險些喪命的陰影仍停留在他的腦海之中,隨著時間的流逝非但沒有削弱,反而愈加沉積,隨時準備爆發,這種將至未至的恐懼,即便是泰子煒也心有慼慼。

他想將鍾離嫣藏起來,藏在一個其他人都無法觸及的地方,但嫣兒到底不是一塊寶石,他不能這麼做,更捨不得扼殺嫣兒的才智聰慧——那曾是他注意到她的理由。

泰子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滾的不安與煩躁,然後給了嫣兒一個微笑,點頭“好,我送你回去。”

如果這是鍾離嫣所希望的,他願意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