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王看向她,那洞底寒石般的雙眸透著絲絲訝色,“看來你也是。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還非得和我走這一趟不可。”

“你放心,你的身份逍遙山莊自然不會動你一分一毫,只要朗兒的病治好,我立馬放你回來。跟我回去,如何?”

這次,他才勉強加了些商量的口吻,不過。

鍾離嫣張了張口,剛準備回話,卻見一道淡淡青木之風陡然飄散而入,清音朗朗,徐徐說著:“自然不行。我的妻,為何要跟別的男人走?”

這森寒如地獄走上來的男人,正是軒轅冥,猶見他朝著那門外跪著的藍瞳看了眼,如幽徑寒石般森涼的瞳眸似要將他灼燒殆盡。

藍瞳感受到莊主的目光,跪著的身子沒有絲毫的動彈,似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承受這一切帶來的後果。

從剛遇到鍾離姑娘,他便選擇了欺騙莊主,讓少主留在她身邊,事到如今,他也整整騙了莊主到如今,這……本已經是一條難辭其求的罪。

而如今,為了不讓莊主動鍾離姑娘的心思,他瞞住了鍾離姑娘的血能救少主一事。

如此一來,更是罪上加罪……

軒轅冥收回了目光,幽涼的黑眸,看向這夫妻二人,面癱臉上總算有了一絲情緒,“泰王,許久不見了。這逍遙山莊可是隨時恭候您的大駕,依我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這次怎樣,帶上你的女人,跟我一道回去再住上幾日?”

鍾離嫣聽著這本該是熱情好意的邀請,可到他的嘴裡頭,卻像是來自地獄的邀請函般,聽的人心裡直打哆嗦,再看看他旁邊的景善,此刻正不言不語的紅著眼站在那裡。

小小的身子似不敢吭聲,清澈的眼眸來回瞅瞅,似在做著艱難的抉擇,不知,該跟誰回去般……

“呵,莊主客氣了。上次泰某上你們莊上‘做客’,已經甚是麻煩莊主了。這次莊主好不易來了我星天,還請莊主多留幾日,也好讓泰某盡地主之誼,何故要急著回去呢?”泰子煒皮笑肉不笑的說著,一手摟緊了這懷中準備出去的女人。

身旁的鐘離嫣抬頭看了他眼,朝景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是去找景善,讓他放開她。

他如濃墨輕掃過的峻廷眉宇輕輕一皺,手還是鬆開了她,小聲說了句,“小心些。”

鍾離嫣點了點頭朝著景善走了過去,伸過手將小傢伙從軒轅冥的身旁拉過,無視這個爺爺級男人的森寒氣場,施施然拉著景善朝著一旁閒置的桌子走去,抱著景善坐上椅子,儘可能離這倆隨時有可能點火的男人遠遠的。

“嘛嘛,景善不想走。景善還是喜歡當景善,不喜歡當軒轅朗……”景善揚起小腦袋,澄淨無垢的大眼,眨了眨看著她,小臉上滿滿都是不捨。

好似,小小的他已經感覺到了,只要爺爺一來,和她分離的時刻就要到了。

摟著景善坐在她膝蓋上,輕輕揉了揉他似絨毛般黑亮順滑的發,微笑說著,“景善,只要你想留下,沒有誰能帶走你的。你不屬於你爺爺,也不屬於我,而是屬於你自己。景善長大了,該有自己的主見了……知道嗎?”

景善揚著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小腦袋,轉而看向了那兩個對持的‘爹爹’和爺爺。

“泰王,倘若朗兒真認你的女人為孃親,你也算是他的乾爹,怎麼著輩分也矮一截,你不覺得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有些太不客氣了嗎?”軒轅冥抿起一絲冷笑說著,寒眸掃過了那坐著的一大一小。

卻聽泰子煒哼笑了聲,反駁道:“我可以認景善為兒子,但只怕你當不起這個爺爺。軒轅冥,你若要帶走景善,我也不反對,你要帶儘管帶走就是,畢竟景善是你們逍遙山莊的人。可你若想帶走其他人,先問問我,同不同意……”說著,他的手掌微微握拳。

軒轅冥輕哦了聲,朝著鍾離嫣看了眼,淡淡說著,“我可以不帶走她,但是你是不是要問問她願不願意跟我走?”

說罷,轉而看向了她,說著,“鍾離姑娘是嗎?景善隨我回去,你不是不放心麼?既然不放心,不如跟我一道回去如何?”

鍾離嫣一聽兩人居然把話題扯到了她身上,當即黛眉微揚,說著,“景善不一定非要回去。他可以先留下,待身子養好了你再帶回去。再者,你們逍遙山莊的‘空氣’,怕是也不利於景善的身體恢復。”

聽她這般說,泰子煒讚賞的望了她眼,似乎在說,我的太子妃,說的真好……

的確,那個‘骷髏山莊’,怎麼適合景善養身子?

軒轅冥寒眸一眯,唇角浮起絲冷笑說著,“你又沒去過,怎知逍遙山莊的空氣不好?朗兒是我逍遙山莊的人,自然還是回家養傷的好,在山莊裡,有的是靈丹妙藥,也省的在這裡費工夫去找。”

“……莊主,看您這話說的。景善既然算是我的兒子,這星天有的,自然也不會少他用的。何故舍近求遠,再千里迢迢回逍遙山莊?還有便是,你那山莊裡頭,三天兩頭的上吊死人,時不時的再來個投井自殺,你確定,真的適合景善的病情恢復?”

泰子煒深邃的眼眸微斂,沉笑道著。

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鍾離嫣看了看這兩人,心中歸結出一點,泰子煒定然是去過逍遙山莊的。而這逍遙山莊也的確如她所料,怕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看看這個閻羅王不就知道?

他這樣性格的主子,在其手下當差,又會是怎樣的一件兒苦差事兒?

思想間,她的目光看向了那門外還在夜色中跪地不起的藍瞳,只是可惜了,藍瞳這樣的男子,生在那陰暗的逍遙山莊,倒著實是汙泥掩蓋了寶石原該有的色彩。

軒轅冥的臉色一暗,冷哼了聲,“那些沒用的奴才,死了也是多餘。”隨即抬眸看他,冷笑聲說著,“泰王你又好得到哪兒去?我認識你十餘載,被你利用過的人又何止爾爾?你我,不過是彼此彼此……”

說著他的視線輕輕滑過了在抱景善坐著,正朝他們看過來的她。

這淡淡一掃,似乎又多了一重別的意味,使得鍾離嫣的黛眉一皺,豁然看向了泰子煒。

泰子煒淡雅眉宇微微一隆,並未看她,只是輕然一笑,“是,成大事者,自是踩著無數人的肩膀才得以爬上。不過,也有一些人,是需要並肩而行。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妻離子散,孤家寡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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