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大打折扣

她一邊走著，一邊就裝作不在意地問冬兒：“你就是嵐妃娘娘的冬兒吧，早就聽說過你了，沒想到你的禮數這麼周到。我以前聽別的姐姐們說，府裡的大丫環們都是傲氣得很，輕易不答理人的呢。”

她這一句話觸動了冬兒的傷心事，她一下子就變得淚眼盈盈，讓鍾離嫣更加摸不著頭腦了。只聽她幽幽嘆道：“我本來是的，可是現在……”

她還沒有說完，已經有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來：“冬兒，你去哪兒了？這麼久都找不到人！還有你，你是誰？”

鍾離嫣冷冷抬起眼，這麼熟悉的聲音，不是久違的嵐妃又是誰？

冬兒聽到那冷漠的聲音，本來拉著鍾離嫣的手趕緊鬆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娘娘，她是嫣兒，是明王爺府上的人。王爺請您好好照顧她一陣子，過幾天明王爺身體好了，就把她接回府去。”

她這麼一說，嵐妃的眼神倒也沒那麼狠厲了，上上下下來回地打量了鍾離嫣很久，才幽然道：“王爺再怎麼上心，也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把她帶下去吧。”

這個嵐妃可和前幾次見面大不相同了，尤其她和冬兒的關係好像也大打了折扣，為什麼？不用泰子煒那些話墊底，鍾離嫣也發覺了不對，嵐妃看起來還是對誰都漠不關心，但現在似乎卻有了些底氣，好像她的靠山已經改換了一樣。

誰能讓她這麼有信心，她又要做什麼？

冬兒聽話地就要帶鍾離嫣去住處，鍾離嫣連忙前向走了兩步，恭謹地向嵐妃拜了一拜，一邊在心裡鄙視自己，一邊裝出真誠的笑容：“娘娘就是嵐妃娘娘吧？”

她這番馬屁拍得自己都有點肉麻，不過看嵐妃越來越好的臉色，就知道自己拍到了她心坎兒上。果然，嵐妃的眉眼漸漸展開，揮手讓冬兒退下，把她帶到了自己的屋子裡：“讓冬兒去收拾收拾，你到底是明王爺看上的人，就不讓你勞累了。你都是從哪裡聽說的？”

果然這話題奏效！鍾離嫣一邊環視著她的屋子，努力找出線索，一邊漫不經心地編著故事：“明王爺有時候從煒王府回來會生氣，我……奴婢就會大膽問是怎麼回事，他就講給我聽。說起來，那位紫黛姑娘我也見過一面，不過是姿色出眾了些，但要做王爺的正妻，總要出身名門，又有詩詞歌賦打底，才貌雙全才行啊。她一個青樓舞女想要進府，也難怪明王爺會那麼生氣。”

她故意在嵐妃面前貶低紫黛，想引起她的共鳴，誰知道嵐妃只是冷然一笑，淡淡說道：“那個紫黛確實有點真本事，雖然是青樓出身，身份卻不一般，也難怪王爺會看上她。不過王爺要想指著她做什麼事業，只怕會是空歡喜一場。”

她說得清清淡淡的，比以前動不動就喊人懲罰要客氣得多，鍾離嫣心頭的不詳之感卻更嚴重了。她知道，像嵐妃這樣的人，一向是最瞧不起出身低賤的女子的。平民還好，尤其是紫黛那些頭牌出身的女子，她們就是怎麼破口大罵都不算過份，誰知道她居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那只有一個可能……她知道紫黛的真實身份，至少是一部分！一定有高人在她背後助陣，不然她的反應也不會這樣正確，當初自己還沒被廢后，只是打入冷宮，她就去得意洋洋地耀武揚威，現在卻變得這麼內斂，絕對不會是偶然！

想到還有別人知道紫黛的身份，鍾離嫣心裡就是一陣擔心，但現在沒掌握情況，她也不敢輕舉妄動，順著她的話頭就問下去：“娘娘這話就說得奇怪了，紫黛一個青樓女子，能有什麼能耐，不過是唱唱曲兒，懂得些心思罷了。娘娘何等尊貴的身份，她怎麼能相提並論。”

如果是以前的嵐妃，她一定會滔滔不絕地把紫黛貶下個十級，但這一次她卻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這更應了鍾離嫣的想法，不過嵐妃既然不想說，她也不想打草驚蛇，便轉了話題，憂心地問道：“自從翠倩樓出了事，奴婢就再沒見過明王爺，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敢問娘娘有沒有聽到過什麼？”

她是以泰明喜歡的侍女的身份進來的，問起他當然還算合理，嵐妃也沒懷疑，冷笑一聲說道：“誰知道呢，自從他進了王府，王爺就親自照料，除了太醫都不讓進出。現在更是把明王爺送到了別的地方，只怕皇上都不知道他被送到了哪裡，何況是我。”

鍾離嫣聽得暗自心驚，泰明被送走，不過是一個時煒以前的事情，嵐妃居然現在就知道了，而且說得一點不差。如果不是有個訊息特別靈通的人一直在聯絡她，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泰子煒的身邊，有叛徒！

一滴冷汗從她光潔的額頭滲出，她暗自慶幸泰子煒把自己派到嵐妃這裡，不然真要出大亂子！這更堅定了她要趕緊發現真相的決心，她陪笑著站起身來：“那就太好了，明王爺是嫣兒唯一的靠山，嫣兒這些日子真是擔心死了。娘娘，您對嫣兒這麼照顧，嫣兒就在這裡服侍您好不好？”

這話就有點直接了，嵐妃的鳳眼一下子掃了過來，冷漠說道：“你在這裡算是個客，讓王爺知道我對你這樣，只怕對我更有微詞了，你還是好好在客房住著吧。”

鍾離嫣裝出可憐的樣子，小心地擠出幾滴眼淚：“不瞞娘娘，嫣兒其實也擔心明王爺，他是嫣兒唯一的靠山。可是嫣兒自己人單勢孤的，明王爺有什麼情況，也沒個人能告訴嫣兒，嫣兒……嫣兒很害怕，在娘娘身邊，還能安定一些。”

她知道，如果自己還是拐著彎說要對嵐妃好，嵐妃一定會更加懷疑。越是這麼說實話，嵐妃越會覺得她是真心。果然，嵐妃雖然還是不同意，口氣已經鬆動了：“你還是先等著吧，我先問明白了王爺再說。”

鍾離嫣大喜：“多謝娘娘，那我就去和冬兒一起做點活兒吧。”

她在冷宮的時候就打聽得清楚，冬兒一直是嵐妃的貼身丫環，不管嵐妃現在還信不信任她，對嵐妃的變化，她應該知道得最多才是。嵐妃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冬兒已經滿頭大汗地跑過來，說鍾離嫣的房間收拾好了。鍾離嫣就和她一起走了過去，但她卻沒有注意到，在她走路的時候，嵐妃一直冷冷地盯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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