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泰浩然跌下懸崖,泰浩軒還衝到懸崖邊向下大喊:“泰浩然你聽著,凡跟我作對的人,我一個都饒不了,你也不行!”遠處傳來這絕情的回聲,泰浩軒用袖子抹了把眼中溢位的淚,把這最後一點情義也抹殺了去,一揮手,眾人跟著他離去,絕決的背影越來越遠。

泰浩然閉目等死,傷心傷到這種程度活著也是一種痛苦,倒不如死去一了百了,臨死之前,他有了片刻心靈的寧靜。

全身的劇痛讓他保持清醒,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死!懸崖上半空中橫伸出來的粗壯大樹接住了他,可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一身的傷,血染紅了他的寶藍色衣衫,在這裡過了兩天兩夜,沒吃沒喝,傷口得不到處理,化膿了,他發起了高燒。

在這無助無望的兩天兩夜,他把一切都想了個遍,連最親密的兄弟之情都沒有了,心灰意冷的程度真是讓他恨不能馬上就死,心痛加上身上的傷痛,痛得刻骨,想要麻木都不能,想死卻沒能死掉,想活又無法活下去,他簡直要瘋了,望著蒼天大喊:“天哪!你究竟要我怎樣?你收了我去吧!”

只有淒厲的叫聲在山谷迴盪,沒人回答他,刻骨的孤寂,泰浩然認為全世界都拋棄了他。這時,他腦海裡又出現了鍾離嫣那絕美的臉龐,那麼明豔,那對剪水雙眸似有情似無情地看著他,此時的鐘離嫣實際早已沒有了音信,不知她是否有兇險。

自己在生死未卜的關頭還在記掛著鍾離嫣的安危,他自己都覺得無趣,自嘲的笑笑。說起來和鍾離嫣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而自己也一項剋制自己接近她的慾望,他有些贊同五弟的看法,接近鍾離嫣是危險的。可是依然無法自控的深陷進去,泰浩然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愛上她的,難道自己也是一個流連於美貌的輕浮之人嗎?

想起那張無與倫比的精巧臉龐,那彷彿有著具大吸力的五官,任誰也會無法控制地被吸過去吧?泰浩然覺得自己還是從那雙黑亮的眸子深處看到了別人沒有看到的善良和智慧這樣一種內在的氣質。她的心中有自己的身影嗎?自己可曾在那美麗的心湖中留下一抹模糊的身影?

泰浩然沉浸在對鍾離嫣的思念中,天空卻斷斷續續地下起雨來,他沒有遮攔地被雨水澆著,發熱痠軟的身體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唉,就是死都要經歷這麼多苦楚!

再一次長時間的昏迷之後,泰浩然醒來時覺得沒那麼難受了,燒好像也退了些,身下的大樹怎麼感覺那麼舒服起來了呢?他慢慢睜開了眼睛,卻見這是一間陳設簡樸雅緻的室內,哪兒有什麼大樹?自己分明躺在綿軟的床上,而且傷口似乎也經過了處理,沒那麼疼痛了。

他舉起手來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皺得緊緊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以前摔下懸崖都是做夢?他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兄弟之情並未破裂,一切心痛心傷都是假的,惡夢終有醒來的時候。

“呀”的一聲,房門開處,一位年約五十的中年美婦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走了進來,見他怔怔地望著自己,和善地笑道:“醒了?來,是喝藥的時候了。”

泰浩然見她雖生華髮,但眼中精光外射,身板依然挺直如少女,腳步輕捷,知非常人,他強撐著想坐起來,牽動了腿上的傷,痛得他又倒了下去,額角沁出了汗。他渾身的傷中只有腿上的傷是最重的,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腿斷了沒有?也許沒斷,不然這兩天兩夜豈不是血都流乾了!

那些刺來的劍,自己雖然躲避不及,但還是盡最大的能力卸去了七八成,所以都不是致命傷。

婦人忙過來將藥碗放在床邊的清潔精巧的桌上,然後輕輕扶起他來,在他背後墊上了個靠枕,嘴裡說道:“別忙,慢一點,你的傷還沒好全。”

腿上的傷鑽心的痛提醒泰浩然,一切並不是夢,他真的與多年來感情最好的五弟決裂了,心痛心酸,兩行清淚溢位。關鍵在於,他雖心酸卻無法後悔,起因皆因鍾離嫣,如果一切重新來過,他依然無法看著五弟在朝堂之上傷害那美到讓人為之神醉的女子,自己是一個可鄙的人嗎?他的心亂極了。

靠坐在床邊,泰浩然卻不願睜開眼睛,他心灰意懶,也許那一刻自己直接跌下懸崖,死了就沒有痛苦了,也不用糾結了。這苦痛,那驚若天人般的女子,她知道嗎?她會嗤笑自己嗎?

那慈祥的婦人坐在床邊端藥呼喚道:“公子,有什麼傷心事都先放到一邊,把身體調理好要緊,人生沒有什麼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的了,來,喝藥吧。”

泰浩然聽著這慈祥的聲音,傷痛的心有了些安定,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順從地一勺勺喝藥。苦澀的藥水順著嗓子滑下去,肚子裡溫暖了起來,他才想起自己都沒謝謝人的救命之恩。

再喝了幾口,泰浩然抬眼感激地說:“謝謝前輩救命之恩,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婦人仔細觀看面前這張年輕的臉,一張英俊的國字臉,挺直的鼻樑,豐潤的唇,漆黑的雙目隱著深深的哀愁。婦人再餵了他一勺藥笑著答道:“不客氣,我是白頭蒼鷹洪麗英,不知公子有沒有聽說過我?”

泰浩然一震,眼睛瞪大了,本來萎靡不振的身軀也一下離開了靠墊坐直了:“老人家原來就是傳說中的白頭蒼鷹洪麗英?飛鳳堡主程琳琳的師傅?聽說老人家久已不在江湖走動,本王居然有幸得遇真顏,真是三生有幸!”

“稍安勿躁!”婦人將碗放下,搬著泰浩然的肩膀讓他靠在床上,再把碗端起來接著給他喂藥:“先把身體養好!你是四王爺泰浩然對吧?怎麼會掉到懸崖下去,又弄得滿身傷痕的?”

泰浩然又一次別開了頭,閉上了眼睛,被感情最深厚的同胞兄弟逼入死地,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他的喉頭動了幾下,再次睜開眼時,眼裡已經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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