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反賊

那邊泰浩軒已經扶起了地上的王益，扶他上馬，喝問他道：“王益！你怎可不經大哥同意擅自調動軍隊？回去你怎麼跟大哥交待？”不待他答，泰浩軒又聚氣大呼：“所有官兵都給我停手！”場面漸漸靜了下來，被重重包圍的黑龍門人眾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可是已經死傷了那麼多人，大家都對泰浩軒怒目而視。

泰浩軒不理會別人的目光，惱怒地瞪視著王益說：“王益，軍隊是國家的，是用來保護國家的利益的，不是用來解決你的私人恩怨的，瞞著大哥擅自調動軍隊，你自己說，你該當何罪？”

王益右手捂著仍在流血的左肩，蒼白著臉囁嚅著說：“五王爺，這黑龍門是反賊啊，我聽說他們勾結逆賊鍾致遠反叛朝庭，就在四王爺的汝陵城一役，若不是黑龍門，鍾致遠那賊早已伏誅了。”

泰浩軒一雙明眸掃了眼人群中的段老三一眼，段老三則圓眼回瞪，毫不畏懼，他心想，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反正黑龍門的基業已被毀了，又死傷了這麼多人，已經元氣大傷，不如跟他們拼了！他的氣憤使得他健壯的胸膛一起一伏，眼睛好像要滴出血來。

泰浩軒不動聲色，仍轉回頭來嚴肅地盯著已經搖搖晃晃的王益低聲說：“汝陵一役還需調查，黑龍門眾弟兄多年來並未做不利朝庭的事，他們在武林中威望很高，傷了黑龍門會振動整個武林，目前我們江山未穩，還不益過早樹敵。”

王益不服氣地說：“誰說他們沒做不利朝庭的事，當初打瑞國，若不是黑龍門與我們對抗，我們泰國也不會那麼費勁了，這等反賊不除掉等於養虎貽患！”

泰浩軒臉色沉了下來：“王益，你背地裡調動大哥的軍隊不說，還不聽本王勸，是想謀反嗎？若不是本王來得及時，你此時早已喪生劍下！”

見泰浩軒真的生氣了，王益怕了，低下了頭：“是，王益知罪！”

泰浩軒翻身騎上一匹馬，揚聲對眾人喊道：“黑龍門的眾兄弟聽好了，鑑於黑龍門與王益都各有錯處，過往的一切本王不再追究，而今往後，黑龍門兄弟要盡忠朝庭，不可做背反朝庭的事，否則別怪到時本王翻臉不認人！”說完後對眾人一揮手說了聲：“撤！”

“等等！”福松泉手執軟劍凝重地擋在了泰浩軒的馬前，“把王益的命留下再走！”說時遲那時快，他縱身躍起，劍光直指王益左胸，王益已經渾身攤軟，嚇得渾身哆嗦，心想：我命休矣！

一道寒光閃過，只聽噹啷一聲，泰浩軒已舉劍擋開了福松泉的劍，福松泉只覺得虎口發麻，劍尖猶在顫動，他只有眼含怒意地瞪著這位年輕帥氣的王爺。

泰浩軒凜然地俯視著他冷冷地道：“本王已對你們網開一面，你們難道還知好歹嗎？”望著周圍方圓之內黑壓壓的軍隊，福松泉憤然卻無奈，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看著殺父母的仇人從眼皮底下活生生地走出去，但又能怎樣呢？

白芊芊總算清醒了，喚了一聲：“松泉，回來！不可胡鬧！”福松泉只得慢慢挪了回去。泰浩軒眼光隨著他的身影挪到了牆角，然後轉回頭撥馬朝大路走去，官軍們都陸陸續續跟隨著他們走了。此時，也鬧騰了一夜，天光漸漸放亮。

昨天還是花好月圓，今晨已是滿眼淒涼，到處是血，是躺倒的兄弟，是火後的殘垣，有些地方還有零星的火光，還在冒煙，就連院門前的石獅子身上也已血跡斑斑，一幅殘敗的景象。黑龍門弟兄包括段老三都眼含熱淚，他們對王益恨得咬牙切齒。

莫玉初虎目中含著淚光，走進了莊園大門，撿起一片掉在地上的燒黑的瓦片，顫抖著手，嘴唇也哆嗦著，半晌才說出：“幾十年的基業呀，我們黑龍門的總部就這樣被他們毀了！我已經躲了他們二十多年，就這樣都不行，這是什麼世道啊！”

四周一片嗚咽之聲，段老三一抹眼淚衝到了莫玉初面前奪去了他手裡的黑瓦，堅決地說：“莫大當家的，咱們不能只是躲了，這王益一日不除，我們一日不得安寧，有朝庭幫他撐腰，他對我們更加肆無忌憚，況且我們二當家的還在朝庭手中，我們算是跟朝庭對著幹了，不如我們就與前太子鍾致遠聯合起來吧，這樣或許還有點出路。”

莫玉初望著他那一雙真誠的圓眼，沉吟了一下終於點頭：“好！反正我們的總部也燒了，你可以帶著弟兄們去投奔他，我則想先到處遊歷一番，瞭解一些江湖上的事，以後會去找你們的。”

段老三含淚點頭，回頭招呼剩下的兄弟們收拾收拾瓦礫堆中能找到的財物跟他走。他轉過身來對劉光祖苦笑了一下啞聲說：“劉公子，對不起，以後不能跟你朝夕請教了！”

劉光祖心裡也異常難過，覺得喉嚨口被堵住了，半天才說：“段三哥以後多保重吧！”雙手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姚孤萍望著他那雙圓眼，和一圈絡腮鬍子，這個人對於自己來說已是如此親切，想著以後可能很難見到了，她的眼淚不聽話地流了出來，段老三隻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已認不出她來了，也許見到這一張醜臉他會心生厭惡吧？姚孤萍心裡又是一陣無以名狀的心酸，她好想拉住他，對他說些感謝的話及安慰的話，顯然依她現在的身份是不能的，只能把難過埋進心裡。

白芊芊站在離莫玉初不遠處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想對他說些什麼，有些內疚又有些膽怯，莫玉初卻象沒有看見她似的，雙手負於身後，仰頭望天，哀傷之情盡顯於臉上。

冬深了，吹面的風有些凜冽起來，莊院中光禿禿的枝頭連僅剩的一兩片枯葉也被寒風吹落下來，雖未下雪，在這淒涼的殘敗下，更加深的人的寒意，莫玉初的衣襬在早晨的寒風中飛舞，顯得整個人那麼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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