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沈苓心思的,卻不只是胭脂一人。

沈苓悄悄打探齊慎事情的事兒,沒過多久,便傳到了沈和興的耳。

沈和興特意讓沈鈞去問過秦氏,秦氏回想起女兒這幾回瞧見齊慎時的情形,心裡微微一沉,還真是……

她這女兒,自來心氣兒高,這才已經十七歲了,還沒有說定親事。

這齊慎雖然已是而立之年,可卻是英雄了得,又長了一副好相貌,若是女兒動了心思,倒也是人之常情。

可這齊慎,畢竟已經有了正妻。

早前,他還只是福建水師副總督時,他的幕僚登門來求親,公公與夫君商量許久,這才應下,將庶長女許給他做妾之事。

可沒有想到,沒過多久,齊慎卻另外派了人帶著重禮登門,有禮地婉拒了這門親事。

當時,她公公和夫君,包括沈家下,自然都是不高興的,覺得這齊慎不識抬舉。

他們雖想與他交好,留一條退路,卻也不是非他不可。

誰知,才沒過多久,情勢便是鉅變。

她公公權衡利弊後,硬生生吞下了這口氣,反倒站到了齊慎那一邊,幫了他一把。

如今,齊慎的地位自然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

說他是江南的無冕之王也不為過。

可再怎麼無冕之王又如何,她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去給人做小啊!

他們沈家的女兒,是庶出,也甚少有給人做妾的,何況,是嫡女了。

她本以為她公公和夫君也是同樣的想法,誰知,沈和興沉『吟』片刻後,居然是扭頭對沈鈞道,“你派人去查查齊慎這位夫人的底細。”

沈鈞自來聽話慣了的,應了一聲,便是扭頭而去。

沈和興這才抬頭對秦氏道,“你放心!算是做妾,咱們沈家的女兒,也不會做一般的妾。這齊慎的身份,也絕不會辱沒了苓姐兒。”

秦氏還能說什麼,只能沉著一顆心,應了一聲。

退出來,站在迴廊下發了許久的呆,便見得她身邊得用的嬤嬤快步而來,手裡捧著一張帖子,“太太,是齊府來的帖子。”

齊府的帖子?

秦氏目光一閃,想起那日在別宮門口,齊夫人說要找個機會讓大家聚一聚的事兒,沒想到,這麼快?

接了過去一看,那帖子水綠『色』為底,畫了一枝墨梅,倒是雅緻,開啟後,字跡倒是娟秀,果真是請她們去別宮賞梅,臘月十七,也是五日後了。

秦氏輕籲一口氣,神『色』已是微乎其微變了,“去請了錦繡坊和寶蝶樓的掌櫃進府來,我要給苓姐兒做幾身衣裳,還有打些頭面。”

“是。”那嬤嬤領命而去。

入夜時,齊慎回來了。

他已經在外院沐浴過,但進門時卻還是攜著淡淡的酒味。

“壽哥兒呢?睡了?”他進屋時,見謝鸞因坐在矮榻翻看著一本什麼冊子,卻沒有瞧見壽哥兒,便是輕聲問道。

謝鸞因見他雖然步子平穩,也不見什麼醉態,但雙眼卻有些泛紅,嘆息一聲,前去,牽了他到了矮榻邊,自己先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