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氏笑道,“白姑娘與我們一道同行,到了福州,就算不正式拜見,也該先將人安全送回去才是。”

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謝鸞因一雙杏眼閃閃發亮,笑讚道,“沒想到,咱們阿愷倒是個本事的,你呀!可得好好學著點兒。”後面這一句,卻是衝著謝琛說的,還順帶捏了他腮幫子一記。

謝琛紅了耳根,『揉』了『揉』臉道,“阿姐莫要再揪我臉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少年,彆扭上了。

眾人卻都是不由笑了,滿屋子的歡聲笑語。

這樣真好!謝鸞因想,等到齊愷回來,可得好生審問一番。

不一會兒,齊愷還沒有回來,李氏他們的箱籠卻已經一一歸置好了。

謝鸞因領著他們各自去了自己的院子裡,轉了一圈兒,想著他們一路舟車勞頓,便讓他們先歇一會兒,自己便往正院來,著手安排晚間接風宴的事情。

這些事,李媽媽哪裡用得著她多『操』心?不過就是隨口兩句話的事兒,李媽媽便是下去忙了。

謝鸞因便讓胭脂去將今日護送李氏他們來福州的那位鄧參將叫來,她有話要問。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甲冑的年輕人來到了跟前,一臉明朗的笑,神采飛揚,不見怯『色』,謝鸞因恍惚,不知怎的,便是想起了齊永。

“末將鄧子昌見過夫人。”聲音亦是清朗得很。

謝鸞因恍惚著回過神來,目光凝在那張臉上,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你方才說,你叫什麼名字?”

“末將叫鄧子昌。”許是明白謝鸞因的疑慮,他索『性』自己笑道,“鄧子峰是我兄長。”

謝鸞因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覺得他有些眼熟,原來,是鄧子峰的兄弟。

想起鄧子峰,想起齊永,便記起去年合黎山上的那一場大雪,雪中的廝殺慘烈。

“你也跟大人來了福建?”鄧子峰已經戰死,他與齊慎交情斐然,謝鸞因私以為齊慎會多多照看他的家人,如何,這個明朗如陽光的少年卻又參了軍?

“回夫人的話,末將早前便參了軍,在大人帳下做他的親兵。合黎山一役,末將也是去了的,還立了個不大不小的功,這才擢升為了參將。大人也問過末將的意思,可末將參軍是為了保家衛國,更是為了追隨大人,沒有道理,末將的兄長可以,末將便不可以。何況,兄長死得其所,末將只有驕傲的份兒,以他為榜樣,末將更該無所畏懼才是。”

居然連能說會道這一點,也像極了齊永。

謝鸞因心裡不由得一軟,嘴角便是勾了笑。“年輕人有志向,自是好。保家衛國,也要先有人在,好生護持自己。”

“多謝夫人提點。”鄧子昌抱拳道。

謝鸞因這才問到正事。

“夫人不必擔心,前些日子,大人帶著我們,連連與倭寇交戰數次,皆是勝了,奪了倭寇好幾艘船,如今,那些倭寇暫且安分了些。大人便想趁著這個空檔練練兵,當中永寧衛、平海衛幾個衛所都是重點,大人這才急喚了謝同知和林僉事去。”

謝鸞因點頭,原來如此。

一顆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讓流螢帶著鄧子昌和他手底下計程車兵往外院安置,謝鸞因也趁著這個空檔,稍稍小憩了一會兒。

夜裡的接風宴都是自家人,又是久別重逢,自然是其樂融融,盡興得很。

宴罷,一眾人在花園裡散食,謝鸞因便藉機將齊愷叫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