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既然給我這樣的優待,我也總得拿出點兒誠意來,才不愧對這樣的優待,不是嗎?”秀英淡淡一笑。

“如此,你的誠意是?”謝鸞因笑問。

秀英整了整神『色』,“我具體並不知道他們是為何而來,就是今日龍舟賽上的事,我也不過是與他碰頭時才知道。從來都是他們與我聯絡,我並不知道他們此時在何處,不過,倒是有一個方法,可以一試。若他們還不曾懷疑我,那麼應該可以尋到人。”

是夜,江面之上,一片安謐,水與天,皆是一片茫茫暗『色』,分不清何處是水,何處是天。

前方,突然有一點星亮,忽明忽暗而來。

“走吧!”蘆葦『蕩』中,悄然泊著數艘小舟,秀英緩緩站起,凝著那一點星亮,扭頭對身後的人道。

“你最好莫要耍花樣。”坤一冷凝地警告了一聲,然後,拿起船槳輕輕沒入水中,小舟輕巧地便是破開蘆葦『蕩』,往前劃去。

過了片刻,秀英取出一盞燈,點燃後,舉在身前,有拿了一件衣裳,一會兒遮上,一會兒取下,讓那燈閃爍了三次。

前方那一點星亮便是緩緩靠了過來。

沒有人瞧見,蘆葦『蕩』中,已是無聲劃出數艘小舟,無聲地破開暗夜,悄悄地,將朝那一點星亮靠攏,無聲包圍。

謝鸞因沒有睡,一直在等著訊息。

坤一回來時,已是五更,披著一身的夜『露』,好在,帶回的,是個好訊息。

那個面容平凡似路人的人此時已被上了刑架,手上,腳上,皆是拷上了臂粗的鐵鏈。

他卻很是平靜,只是閉著眼,好似睡著了。

但是聽得開鎖聲響時,他還是睜開眼來,目光,如同陰毒的蛇吐著信一般,朝謝鸞因『射』了過來。

然後,又『射』向她身後的秀英,更多了兩分怨毒。

奈何,沒有人在意。

謝鸞因不過是在起初進來時,瞥了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至於秀英,既然走出了這一步,自然也有了面對的心理準備。

“辛苦你了。”謝鸞因轉頭,笑望向秀英道。

“你先下去歇息吧!答應你的事情,等到此間事了,我自會踐諾。至於他……”謝鸞因終於扭頭,正視那個眼神陰冷的男子,倏地,勾唇而笑,再開口時,卻是熟稔的倭國話,“教給我來審。”

瞧見那男子眼中藏也藏不住的驚駭,謝鸞因望向秀英時,笑容更多了兩分滿意。

果然,她會倭國話的事兒,秀英並沒有透『露』給他們那邊的人知道。

自從第一回在回福州的路上遇刺時,她便察覺到了這一點,在城南河邊時,她又驗證了一回。

不管秀英是出於何種理由,幫她隱瞞了此事,都算是歪打正著幫了她的忙,這也是她後來還願意給秀英一個機會的原因,當然,也是她篤定秀英會選擇她這邊的理由之一。

秀英接收到謝鸞因滿意的笑容,還有刑架上那男人更是刺骨的眼神,面上都沒有什麼波瀾,淡淡點了個頭,便是躬身退下。

謝鸞因回過頭時,杏眼已是沉黯,“好了,現在,該換我們來好好聊聊了。”

倭國話,坤一也是學過點兒皮『毛』的,但也僅限於簡單的用語,隨著夫人和那人的語速加快起來,他就什麼也聽不懂了。

也不知道夫人是如何省的,只是瞧著兩人嘰裡呱啦了半天。

坤一在經過之前陳三,還有後來秀英之事,對夫人的刑訊能力已是沒有半點兒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