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謝鸞因挑眉,竟已是到了麼?

車簾被輕輕掀開,乾一那張冰塊兒臉探了進來,“大人!”

“如何?”齊慎端凝了臉『色』問道。

“已是探過了,就是一間普通的民居,周遭都是尋常的人家,除了兩個粗壯漢子,並無其他埋伏的人手。”乾一低聲回道。

謝鸞因恍然,原來是派人先去打探了呀。

齊慎沉『吟』片刻,輕輕揮手,乾一無聲退下。

過了一會兒,齊慎抬手輕叩了一下窗弦,馬車又踢踢踏踏跑了起來。

直到又過了一刻鐘的樣子,才又再度停下。

掀開車簾來看,已是停在一家院門之前,有兩枝枇杷枝葉探出牆來,很是安謐的樣子。

這是真正到了。

齊慎先下了馬車,伸手將謝鸞因半扶半抱地牽下馬車,兩人立在那院門外,正待抬手敲門,門,卻已是從內開啟了。

門內站著一個『婦』人,看那樣子,也就差不多與謝鸞因一般的年紀,一身尋常富貴人家的妝扮,正躬身向著他們的方向行禮,“多謝齊大人與夫人賞臉,小『婦』人恭候多時,快些請進。”

說著,便已是側讓到一邊,『露』出門來。

這便是那瞿進的夫人,龔氏了。

謝鸞因有些好奇,是以,便多看了兩眼,倒果真是個絕代佳人,五官生得秀麗不說,人往那兒一站,便是端莊賢淑的樣子,整個一賢妻良母啊!

可有些諷刺的是,這樣的賢妻良母,卻是個罪大惡極的倭寇頭子之妻。

既然來了,齊慎和謝鸞因自然就不會怕,哪怕這門內,是龍潭虎『穴』,亦是一樣。

齊慎早已悄悄鬆開了謝鸞因的手,當先昂首闊步邁進門內,謝鸞因緊隨其後。

跟著他們一道進去的,只有乾一和坤一兩人,馬車和車伕就候在院外,至於其他的暗衛,早已不知了去向。

這雖然只是一間一般富貴人間的宅子,不過兩進,但想必也是常有人住的。

至少,花園被人照看得很是精心。

雖然不大,但卻也是花木扶疏。

到了福建差不多兩年了,謝鸞因也習慣了這裡的氣候,哪怕都已經冬月了,卻沒有半點兒冬日的氣息,而這些花木好似也跟著『亂』了節令一般,雖不如春日和暖時開得燦爛,卻也不至失了顏『色』。

謝鸞因好似很有興致似的,一一望了過去。

你別說,這花園雖小,花木卻是不少。

牆邊種著一排樹,多是果木,枇杷、石榴,一溜兒過去,還有一架葡萄。

只供觀賞的花也不少,蘭花、水仙、玉簪,海棠……

因為宅子不大,穿過花園,便也到了屋門前。

龔氏一直沒有開口,只是低頭在前引路,走路的姿勢還挺端正好看的。

謝鸞因喜歡看美人,自然是賞心悅目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