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福州城和這裡,就是福建的很多地方,也都有如這東洋街一般的存在。

齊慎偶爾無事時,最喜歡的消遣,便是去這樣的地方轉上一轉,當然,也不只是為了轉一轉這麼簡單。

幾個人勒轉了馬頭,噠噠噠往東洋街的方向而去。

東洋街上,雖說是街。但從街頭到街尾,也就不過二十來家店鋪。

當然了,這整個莆禧也只有那麼大。

商鋪多是些酒館食肆,只有一家茶樓,一家澡堂,一家胭脂鋪,還有一家武館。

東洋人尚武,早年,便有那東洋浪人到中原來,向許多江湖門派挑戰。

後來,倭患四起後,朝廷開始海禁。

這些東洋浪人,沒有門路離開中原,回到故土的,也就只有留了下來。

雖說常被歧視,又因著他們身懷武功,更被人畏懼,好在還有東洋街這樣的地方,否則,還真就沒有他們容身之處了。

齊慎今日倒沒有什麼特定的目的,驅著馬進了東洋街,便好似只是閒逛一般,四處看著。

“倭國的胭脂與我們中原的不盡相同,大人要不也去挑上兩盒帶回去給夫人?”彭威笑著提議道。

齊慎輕睞他一眼,“看來,你也給你家娘子挑過?”

彭威呵呵笑了兩聲,沒有言語,只臉上,卻有些赧『色』。

齊慎見了,不由倏忽一笑,“好!咱們先往胭脂鋪去逛一趟,不想去的,便先往咱們日常常去的那家小酒館兒,將酒菜都點好咯,一會兒,咱們用過飯再走。”

齊慎對於身邊人,自來大方,這樣的好事,也不是頭一回了,卻還是引得眾人都是一陣歡呼雀躍。

自此,便是分道揚鑣,齊慎與彭威還有幾個也有家室,或是不久的將來,就要有家室的人,策馬去了街東頭的胭脂鋪。而其他的人則是在前方停了面,走進了那垂掛著酒旗的小酒館。

去胭脂鋪,中途便是要經過那個武館。

平日裡這個時辰,那個武館早已關門了。此時,卻還半開著,卻是兩個武士模樣妝扮的人,正在送客出來。

送出來的客,是兩個女子,穿的是周朝服飾,齊慎策馬小跑而過時,輕輕一瞥,便已將那衣料和做工望在了眼裡,看樣子,還是個大戶人家的,只是,卻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裡?

正思慮間,一把嗓音順著鹹腥的海風,吹進了耳中,齊慎目中泛過一抹驚『色』,驀地,便是勒停了馬。

那把嗓音,柔膩而婉轉,說的,是倭國話,帶著倭國女子特有的小意溫柔,繾綣得好似那酒館中,溫潤無勁的清酒。

齊慎望過去時,眼底的火,卻好似都要燒了起來。

“大人?怎麼了?”彭威亦是停了馬,狐疑地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恰恰好,那女子似是已經與那兩位武士說完了話,與她的同伴一道,緩緩轉過身來。

“沒事。”齊慎卻已板著臉,扯回了視線,一拉韁繩,縱馬疾走。

彭威連忙跟了上去,因而,亦是錯過了那女子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