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走?齊大人不是來了麼?既然有重兵相護,那些刺客自然不敢造次,殿下雖然受的只是些輕傷,但到底是潢貴胄,不容輕忽,何不留在這裡,待得明日亮,再與齊大人一道離開,往隸州去?”石桉開口便是不解,還有一絲絲不悅。

坤一也不悅,當下便是板著臉,不客氣地回道,“我家大人如今在隸州迎敵,哪裡有閒工夫到這兒來救豫王殿下於水火,不過是我家夫人急中生智,使的障眼法罷了。既是障眼法,便有被識破的可能,若是被那些刺客看穿了,到時折返回來,就憑我們這幾個人,可不一定能護得豫王殿下週全呢。”

“障眼法?”李雍低聲喃了一句,目光復雜地望向謝鸞因。

後者卻是淡淡斂下了眸子,“走吧!”著,便已是轉了身,齊愷和坤一幾人,自然是緊緊跟上。

李雍和石桉杵在原地片刻,醒過神來時,到底是緩緩跟了上去。

走了片刻,才覺察出方才那驚動地的聲浪竟是不知何時消散了,走過的地方,處處一片狼藉,鍋碗瓢盆落了一地,而有幾個人正在蹲身解著什麼東西,邊上,便是幾匹馬兒,有些眼熟,正是他們騎來的。

那幾人許是聽見了動靜,回頭來看,便是紛紛起身,拱手見禮道,“夫人。”

都是謝鸞因的手下。

也是在這時,李雍才瞧清了他們的馬兒身上都綁著繩索,繩索上又拖著盾牌、甲冑,有些甚至拖著鐵鏟鋤頭之類的鐵器,一旦奔騰起來,自然會相互撞擊,想必,這便是方才那好似千軍萬馬動靜的由來了。

想到此處,他又是神『色』莫名瞥了謝鸞因一眼。

後者卻根本沒有瞧他,徑自問道,“那些村民呢?可都安全疏散了?”

“夫人放心,這些村民早前都是逃過戰『亂』的,他們自有去處。走時,村長還特意交代各家都帶上了存糧,是要躲上一段時間才會回來。村長讓屬下轉告夫人,他們都記掛著大饒恩情,這回,能夠幫助夫人託,是他們的榮幸。”

謝鸞因點零頭,未多言。

那邊,李雍自然已是看出了謝鸞因的佈局,心中更是五味雜陳,阿鸞……與他記憶當中的樣子,好像有些不同了。

謝鸞因轉過頭來,神『色』平平望向他,“殿下,我們該走了。”

那邊,那些護衛已是將馬匹身上的東西都取了下來,將馬牽了過來。

李雍有些急促地點零頭,然後,便是翻身上了近旁的一匹馬兒。

其他人亦是跟著上了馬,馬蹄聲起,一隊人馬,趁著夜『色』,疾馳出了這個村子。

月『色』下,方才還喧囂沸騰的村落卻是安靜了下來,只有那些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屍首見證了方才,這裡有過的血腥廝殺……

趁夜一路疾馳,等到『色』微明時,他們已經離那個村落很遠了,想必,那些刺客也是不會追來了。

李雍下令下馬暫歇,雖然除了石桉,隨行的人都是謝鸞因的手下,但都給足了他面子,聽他的令行事。

甚至是他要派人去探路時,因著石桉要為他處理傷口,坤四便是主動上前領了任務。

李雍下意識地望向謝鸞因,她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一股邪火從心肺間竄起,他很想斥責坤四多管閒事,甚至給他一頓好打,奈何,他最後卻不得不含糊地“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