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前日已經收到傳信,估『摸』著今、明兩日,二爺也該回來了。”

謝鸞因聽罷,這才展頤而笑,“那便好。”

話間,他們已經進了營門,抬頭便見前方的空地之上,絳衣玄甲計程車兵們正列隊站在日頭底下,每人手中都牽著兩匹或是三匹馬兒,方才是萬鼓齊捶的陣勢,這會兒卻好似停棲山間的一朵安靜的雲,就連馬兒也都隱忍低頭地打著響鼻,足下未動。

“咚”一聲鼓響,高處的總旗手手中的旗幟輕揮,隊伍中的旗手也隨之跟著揮舞手中旗幟,那一朵安靜的雲瞬間開始湧動起來。

剎那間,變幻無窮。

當真是風起雲湧,瞬間,可吞日噬月。

謝鸞因自是讀著軍報長大的,但也僅限於紙上談兵,很多事情,她從未親眼見過,但此刻,她卻也看得明白,不過短短不到半年的光景,這一支兩三千饒隊伍,已是不可同日而語。

一人配兩匹,甚至是三匹馬,這自來是遊牧民族的打法,從匈奴,到突厥,再到如今的韃靼,他們都不缺戰馬,也不缺騎湛的勇士,騎兵速度快,可奇襲,步兵追之不及,這才能所向披靡。

直到漢時,那位著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少年將軍,曾經便訓練過這樣一支恍若『插』入敵人心臟的利箭,直『插』敵人後方,將大片焉支山的肥沃土地盡收囊中,只是可惜,那位少年將軍早早便折了。而這樣的戰術,雖然效驗顯然,但成本卻太大了,不得不放棄。

可今日,看齊慎的做法,分明就是有了效仿的野心不,不!他甚至已經在付諸行動了,如今看來,已是初顯成效。

謝鸞因心頭一動,不由側了側眼,往齊慎望去。

他高踞馬頭,神『色』淡淡望著那邊在呼聲和旗語之下,不斷變換陣型,盡顯殺伐之氣的方陣,眼中看不出滿意之『色』,卻也看不出不滿,雲山霧罩一般,讓人看不真牽

好像剎那間,她熟知的那位枕邊人,又變得陌生起來。不!或許是,她所熟知的,從不是全部的他。

齊慎看那些士兵『操』練,看得極是認真,不時低頭與林越交換著意見,卻好似全然忘記了她和阿瓊的存在。

不一會兒,齊永卻是尋了來。

齊永昨夜便被齊慎打發著先行快馬走了,如今看來,卻是被遣到這一處來先行打點了。

齊永請她和阿瓊先去軍帳安置,反正這裡也沒她們什麼事,謝鸞因自然是從善如流。

跟在齊永身後,穿過了一座又一座的軍帳,終於到了這個軍營的中間心臟位置。

軍帳之間的距離拉大了些,軍帳也大了許多。

齊永一邊走,一邊指著近旁的幾間軍帳為兩人介紹道,“我們爺不常過來,所以,便將帥帳讓給了謝將軍。左邊的一座,是謝將軍留給我們爺的,右邊的一座,則是林校尉的。”

帥帳自然是最大的,左右兩座也不過略略了一些,近旁全是自己人,謝鸞因深覺自己進的是自己的地盤兒,很有些底氣十足,舉手投足間,也愈加自如起來。